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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大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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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急行军,到城楼下时,天才将明。

有近卫前去与城门卫交涉,其余人才暂歇了口气。皇城出入查得严谨,尤其是他们这行人,一看便是行军出身。

座下乌黑的骏马打着鼻响,喷出一股白气,有些烦躁不安的刨动着蹄子,一如其主人的心思。

孔商取了水囊,朝着马背上那袭乌金鹤氅的身影递过去,“世子爷,喝口水吧。”

随行有两位副将,亦是多年家臣,军营里的糙汉子,嘴上没个门把儿,笑嘻嘻打趣,“咱们爷啊,这是迫不及待地想去看未过门的媳妇儿,没日没夜的催着大伙儿赶路,要我说,待婚宴时,咱们可得喝个够本。”

旁边有人哄笑,“老谢头,你当年娶嫂子时,也没比咱们爷有耐心,要不是上头有军令压着,怕是老早就跑没影了。”

听得下属调侃,宋惊唐只淡笑不语,这群老爷们儿敢打趣自家主子,自然是看出他这会儿心情甚好。

单手握着马缰,轻轻转动着拇指间那方血玉扳指,他以为自己能不动声色的稳住心神,可奈何这具躯体依旧年轻气盛,心跳和血脉的搏动,无不彰显着心底的急切。

多一刻都不想等。

暗自一笑,也难怪下属调侃了,他这会儿和愣头青着实没什么区别。

雪已经停了,入城后,风也骤减。

马在城中不便疾驰,不得不放慢速度,却还是被巡街的翊卫拦下了数回,孔商在前方与人交涉,宋惊唐不耐地皱了皱眉,怀念那时铁骑踏平城门,一路行来无一人敢阻的自在。

也无需多久了,待婚事一定,便没什么后顾之忧,届时再临上都,看谁还敢拦。

等从朱雀街一路过去,刚到雍宁王府外,便见得一场闹剧。

安知虞被顾山亭拖拽着,一路从小蓬莱奔出,但凡拦路的小厮皆被踹开,闹得院中一阵人仰马翻。

“你等会儿,顾山亭,你是不是傻啊……”身上婚服本就沉重,安知虞一手提裙摆,磕磕绊绊的,被他拽着一路小跑,这人简跟头蛮牛似的,力气大得出奇,根本挣脱不得。

还一根牛筋,怎么说都不听。

“你放心,去了西南驻地,有阿耶撑腰,就算是姑父来要人,他也奈何不得你舅父。”顾山亭锋眉紧蹙,手中一柄□□,扫开拦路的府卫,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府门前。

“只要你不愿,我定不会让你嫁给旁人的,鹤哥儿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也不管你……”

梁嬷嬷一路跟着,百般劝阻,可这位爷压根儿不听劝,非得认为安知虞是被逼婚,一副要强行带人私奔的架势,偏这会儿王爷上朝未归,竟没人能拦得了他,忙让桑落去酹月居请大郎君过来。

女孩儿身上还穿着婚服,也未绾发,一头青丝如瀑,随着奔跑而起伏飞扬。

“我没有不愿,你赶紧撒手,我跑不动啦……顾山亭!”安知虞心知这位表兄只是担忧她,许是听得婚讯后,从西南驻地瞒着舅父跑回来的呢,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表兄,山亭哥哥,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可她刚一声哥哥喊出口,便与府门前策马奔来的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宋惊唐?他就已经回来了?

安知虞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抽出手,偏顾山亭攥得紧,无论她怎么使劲儿都挣不开。

从马背翻身而下的少年,乌金鹤氅,绷着面色,眸子里似覆盖薄冰,只一眼便如望进千里寒川。不知为何,她当下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的不妙。

顾山亭是一人单枪匹马,不料府门前对上一行戎装人马,顿时如临大敌,望着宋惊唐。

而少年随行的将领,见此一幕,无不面露杀气,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即便他们未曾见过大名鼎鼎的瑞春郡主,可如今在这雍宁王府门前,又见一身着红嫁衣的少女,不用说也能想到,这便是那未过门的世子妃了。

无需多言,单看眼神,便瞧出众人心里头,多半都是一句潜台词:格老子的,这是谁家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跟咱们爷抢女人?削他!

而就在两方对峙时,安知鹤已匆忙赶来,近来本在备考春闺之试,手中一卷书还未来得及搁下。至府门前,见此一幕,当下将书一卷,朝着顾山亭脑门儿便是狠狠一下。

冷声,“还不松手。”

待将自个儿妹妹从人手里头解救出来,宽袖一扬,挡在安知虞身前,“嬷嬷,送郡主回内院里。”

这般模样被外人瞧了去,是想害阿虞被人背后说道不是?忍不住瞪一眼顾山亭,这没脑子的家伙。

在安知鹤跟前,顾山亭敢怒不敢言,只能松了手。

待梁嬷嬷扶着安知虞回了内院,安知鹤才折身,迎府门前众人入内,“燕世子,此番是有误会,不妨厅堂稍坐。”

宋惊唐脸色虽冷,但到底还是给了这面子。

一来不想此事被外人宣扬,二来,他虽与顾山亭安知鹤没有太深交情,但也不算毫无交情,况且这两位还都是安知虞的兄长,将来的大舅哥。

安知虞回到小蓬莱后,头疼扶额,被顾山亭这一闹,显得好像她真要逃婚似的。

也不知那少年会作何感想。

有兄长出面解决,她自是不用去管,况且婚期将近,待嫁之时本就该避嫌,她也不好再出去见顾山亭或是宋惊唐。

只是在心底琢磨,按宋惊唐的脾性,约莫会来小蓬莱一趟,什么大婚前不能相见,这约束对他怕是毫无作用。

可直到月明星稀,仍旧未见人影。

这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盥漱完,安知虞半倚在那酸枝芭蕉叶镶理石的美人榻上,拿了卷杂书,命桑落桃酥今晚不必守夜,她这会儿也睡不着,看会儿子书。

桑落应声,将暖炉添了炭火,又捧来狐裘绒毯,替她盖在腰上,将捧炉放在人手中,确保自己小主子不会着凉,才阖上门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字儿已有了重影,可窗外仍没动静。

许是真不会来了。

也好,省得还有费口舌解释一番,兴许是白日里哥哥与他说明白了。安知虞想着,何时睡过去也不知。

自从国子监的课业结后,她无需熬夜苦读,平日里便睡得早,今儿熬得晚了,一入眠便睡得沉。

可睡梦里,隐隐约约觉着,好像身边有人将她抱起,随后挪了地儿似的,暖意消散,有些寒凉……女孩儿下意识寻着温暖处靠去。

宋惊唐刚将人从美人榻抱至床榻,还没撤回手,睡梦中的人儿却又翻身过了,靠入了他怀里。

他方才从窗外翻进来时,未避免寒意袭人,特意将鹤氅卸下,又在暖炉旁烤了一阵,驱散寒气后,才靠近她。

这会儿胸襟前,正散着热意。

安知虞先前在美人榻上睡着了,床榻上有桑落放的暖袋温着,可时间久了又凉下来,二月天本就还严寒。

宋惊唐稍想了想,干脆脱了靴子,搂着人合衣躺下,帮她暖被窝。

只是这一翻折腾,小姑娘一副要醒不醒的样子,还往他怀里拱了拱。

帐外一盏灯烛未灭,光晕浅浅穿透纱帐,映下一片潋滟的石榴红。他目光落至那粉润红唇上,心思微动。

刚抑制不住地,正要低头而去,怀中的人儿却缓缓睁开了眼,他蓦地一僵。

安知虞也没睡多大一会儿,刚睡沉,便觉着一冷,然后下意识靠向暖和处,可不待再次睡过去,心里猛的一惊,身旁怎会有人?

从朦胧睡意中,挣扎着醒来,抬眼便是少年近在咫尺的俊脸。

“你怎么进来的?”

她一惊,忙往后撤了些,却又隐隐好似在意料之中。就猜到他必会来一趟,只是没想到这么晚,还恬不知耻的爬到了她的床榻上。

这不由得让她怀疑,他怕是故意捱到这么晚来的。

安知虞伸手推他,“你……你个登徒子,半夜往姑娘闺阁跑,真是愈发没脸没皮了……”

宋惊唐不为所动,“横竖我没往别的姑娘房里跑。”

这像什么话?安知虞正要恼,“谁稀罕……”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忽然压来的唇堵住了气息,床榻周遭是冰冷的,可面前的气息的炽热的。

其实宋惊唐在窗外站了好一会儿了,原本冷冽的脸色,在瞧见小姑娘特意等他后,渐渐缓了下来,她没有不愿意嫁,也没有要逃,甚至还能猜到他会来找她,所以特意等着。

原本在满心急切的赶回来,却见到女孩儿一身红嫁衣,与人跑到府邸门前时,当下的怒意险些遏制不住,甚至想着,要什么名正言顺,就应该直接将人掳走,关起来,看她还怎么跑。

安知虞原本还有些心虚愧疚,被他这一亲,反倒腾得冒上些心气儿,数月不见,他倒好,一回来便是这般行经,先前还说什么尊重,说什么听话……全是哄骗人的把戏!

果真,男人的话,半句当不得真!

她咬着贝齿,并不配合,偏头躲开,他的吻便落在了颈侧。

安知虞气不过,甩手过去,巴掌打在脸颊上,啪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

其实宋惊唐可以避开,但他却没躲,打完安知虞自己也是一愣。

这算是扇他的第三个巴掌了,好像每次她撒气时,他都不躲。颇有一种,亲就亲了,你要打就打,打完出了气,咱们又扯平了的意思。

安知虞抬手抵在他胸口,先发制人,“你又说话不算话!”

未避免压着她,宋惊唐手臂支在旁侧,一双狭长深邃的眼,微微乜来,便如同摄魂的刀,“郡主是在试探的我的耐心么?”

试探?安知虞心间一凛,敢情是来找她算账的。

罢了,跟他讲礼仪规矩,无疑是对牛弹琴。这少年的固执是根深蒂固的,他若想要得到什么,纵使费尽心机也会夺得。

安知虞想起那回他说的话,什么最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若是再惦记旁的人,这笔账,往后慢慢算……可她也没惦记旁人啊。

有些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她才不想背这口锅,于是底气十足的冲他道,“我又没有要逃婚,是表兄担心我,这才闹了一场误会,世子就算生气,这气也不应当对着我撒气,好没道理。”

她倒是挺委屈。

宋惊唐眸子微动,“那郡主可知道我为何生气?”

大抵是知道的吧……安知虞略微不自在的偏开头,不去看他。

“因为吃醋。”见她不语,少年坦荡直白的言明,眉宇间略有调侃之意,“对你撒气,是想郡主哄哄我,难不成,我去找顾都统,等他哄我?”

她才不哄,这肆意妄为的性子可不能惯着,若真成了婚,往后可不得任人拿捏。

但想了想,若顾山亭哄他别生气的样子……是有些不对劲。

可,可话虽如此,但他半夜潜入女儿家的闺房,甚至这会儿还躺在香闺的床榻上,怎么说都不合适,都有失体统。

虽然她也不是那种迂腐守礼的人,但好歹,也是晓得分寸的。

脸颊发热,泛着绯霞,只想赶紧把人推出被窝,“谁要哄你,再不快些滚出去,我可喊人了……”

结果少年轻轻握住推搡在胸前的手,好整以暇地低眼看着她,懒懒勾唇,“下回若再打,就用力些,我才知道郡主这是真生气了。”

“否则,我还当这是,郡主姐姐欲拒还迎的招数呢。”

“?”谁跟他欲拒还迎了?!好生不要脸!

她忍不住直呼其名,“宋钺!”

原本被褥中刚有了暖意,被她这一番动作,又蹿进些冷空气,安知虞忍不住轻轻打个寒颤。随即就被少年搂入怀中,禁锢住双手,将被角摁紧。

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别动,暖和了我就走。”

他都如此说了,再挣扎也是徒劳。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可若让她这会儿放下面子,和他说软话,安知虞也做不到。

干脆缄默不语,权当身旁是个暖炉好了。

只是如今这样,哪里还有睡意,俩人不说话时,就显得夜里额外寂静无声,安静得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更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安知虞终于忍不住,开始没话找话,“往返大陈边境,按行军脚程,一月即可,世子足足去了两月,应是还做了别的安排吧?”

隐隐觉着,他应是在密谋些什么,总之不可能就单纯的,只是一路陪大陈皇子吃喝玩乐。

她人被宋惊唐搂在怀中,说话时,温软的呼吸就打在他脖子上。

不自觉地,少年喉结上下滑动,微微蹙眉。

他定力虽好,但也得分人,况且本就是时年正盛,身体隐隐有了某些反应,委实属于正常现象。若是娇软在怀,还无动于衷,那才是不正常。

可安知虞未曾察觉到身旁之人的不对劲,也没注意到他呼吸渐重,仍在说着,“若是,世子要某大业,可否稍稍顾念城中无辜百姓,若有无须兵戈相向的法子,才更好……”

见过了王朝倾覆,才更不舍这太平盛世。报复宋临与安明若只是她的私事,可若这些私怨牵扯到盛世安危,那难免要让人深思了。

宋惊唐并没听进去她在嘀咕什么,注意力早就被别的引开,心中天人交战,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因咬牙隐忍着,腮帮都肉眼可见的绷紧。

先前那么久都忍了,何必在这关头,吓到她,再惹她不高兴呢。

少年忽然松开手,沉着脸翻身坐起来,低头蹬上靴子,又回身将她微袒的领口一掩,将被角仔细摁好,然后快速低头在红唇上一啄,随即起身就走。

匆忙得连搁在一旁的鹤氅都未披上,人已经越出窗外。

安知虞僵了一瞬,然后红了脸,将半张小脸埋进被子里,抬指碰了碰唇,这人……这动手动脚的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不过,怎么看起来,那少年好像突然脸色不太好?是因她方才说的话,惹他不高兴了?

若早知提这些事儿能将他气走,她老早就能叭叭一大堆。

***

三月春闱,由礼部主持,亦称权知贡举,进士及第登龙门,考过明经、进士两科的试策后,又有女帝亲自问策,最终以安知鹤高中状元,孟意远次居榜眼。

这回,雍宁王府是双喜临门。

后来相传,此年的杏园探花宴上,不少公卿阁老逮着安知鹤问亲,榜下捉婿的风潮可由来已久。

安知虞和顾横云,掐着时辰等在府门前,为贺兄长之喜,听闻了这逸闻,安知虞忍不住笑,“也不知是哪家大相公,这般急不可耐的,就想将哥哥逮回去当女婿。”

顾横云听后却暗自撇了嘴角,“我也想知,究竟谁家女儿嫁不出去么,这般上赶着捉婿。”

安知虞漫不经心摇了摇团扇,笑嘻嘻打趣儿道,“只怪哥哥不仅有南州冠冕之才,又有玉树临风之貌,倾慕他的小娘子们,那可得从朱雀街排到南城门去呢。”

“瞧着一脸正气……”顾横云低声嘀咕,揪着帕子,“却也是个招桃花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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