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大婚(2/4)
“你怎么进来的?”
她一惊,忙往后撤了些,却又隐隐好似在意料之中。就猜到他必会来一趟,只是没想到这么晚,还恬不知耻的爬到了她的床榻上。
这不由得让她怀疑,他怕是故意捱到这么晚来的。
安知虞伸手推他,“你……你个登徒子,半夜往姑娘闺阁跑,真是愈发没脸没皮了……”
宋惊唐不为所动,“横竖我没往别的姑娘房里跑。”
这像什么话?安知虞正要恼,“谁稀罕……”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忽然压来的唇堵住了气息,床榻周遭是冰冷的,可面前的气息的炽热的。
其实宋惊唐在窗外站了好一会儿了,原本冷冽的脸色,在瞧见小姑娘特意等他后,渐渐缓了下来,她没有不愿意嫁,也没有要逃,甚至还能猜到他会来找她,所以特意等着。
原本在满心急切的赶回来,却见到女孩儿一身红嫁衣,与人跑到府邸门前时,当下的怒意险些遏制不住,甚至想着,要什么名正言顺,就应该直接将人掳走,关起来,看她还怎么跑。
安知虞原本还有些心虚愧疚,被他这一亲,反倒腾得冒上些心气儿,数月不见,他倒好,一回来便是这般行经,先前还说什么尊重,说什么听话……全是哄骗人的把戏!
果真,男人的话,半句当不得真!
她咬着贝齿,并不配合,偏头躲开,他的吻便落在了颈侧。
安知虞气不过,甩手过去,巴掌打在脸颊上,啪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
其实宋惊唐可以避开,但他却没躲,打完安知虞自己也是一愣。
这算是扇他的第三个巴掌了,好像每次她撒气时,他都不躲。颇有一种,亲就亲了,你要打就打,打完出了气,咱们又扯平了的意思。
安知虞抬手抵在他胸口,先发制人,“你又说话不算话!”
未避免压着她,宋惊唐手臂支在旁侧,一双狭长深邃的眼,微微乜来,便如同摄魂的刀,“郡主是在试探的我的耐心么?”
试探?安知虞心间一凛,敢情是来找她算账的。
罢了,跟他讲礼仪规矩,无疑是对牛弹琴。这少年的固执是根深蒂固的,他若想要得到什么,纵使费尽心机也会夺得。
安知虞想起那回他说的话,什么最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若是再惦记旁的人,这笔账,往后慢慢算……可她也没惦记旁人啊。
有些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她才不想背这口锅,于是底气十足的冲他道,“我又没有要逃婚,是表兄担心我,这才闹了一场误会,世子就算生气,这气也不应当对着我撒气,好没道理。”
她倒是挺委屈。
宋惊唐眸子微动,“那郡主可知道我为何生气?”
大抵是知道的吧……安知虞略微不自在的偏开头,不去看他。
“因为吃醋。”见她不语,少年坦荡直白的言明,眉宇间略有调侃之意,“对你撒气,是想郡主哄哄我,难不成,我去找顾都统,等他哄我?”
她才不哄,这肆意妄为的性子可不能惯着,若真成了婚,往后可不得任人拿捏。
但想了想,若顾山亭哄他别生气的样子……是有些不对劲。
可,可话虽如此,但他半夜潜入女儿家的闺房,甚至这会儿还躺在香闺的床榻上,怎么说都不合适,都有失体统。
虽然她也不是那种迂腐守礼的人,但好歹,也是晓得分寸的。
脸颊发热,泛着绯霞,只想赶紧把人推出被窝,“谁要哄你,再不快些滚出去,我可喊人了……”
结果少年轻轻握住推搡在胸前的手,好整以暇地低眼看着她,懒懒勾唇,“下回若再打,就用力些,我才知道郡主这是真生气了。”
“否则,我还当这是,郡主姐姐欲拒还迎的招数呢。”
“?”谁跟他欲拒还迎了?!好生不要脸!
她忍不住直呼其名,“宋钺!”
原本被褥中刚有了暖意,被她这一番动作,又蹿进些冷空气,安知虞忍不住轻轻打个寒颤。随即就被少年搂入怀中,禁锢住双手,将被角摁紧。
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别动,暖和了我就走。”
他都如此说了,再挣扎也是徒劳。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可若让她这会儿放下面子,和他说软话,安知虞也做不到。
干脆缄默不语,权当身旁是个暖炉好了。
只是如今这样,哪里还有睡意,俩人不说话时,就显得夜里额外寂静无声,安静得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更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安知虞终于忍不住,开始没话找话,“往返大陈边境,按行军脚程,一月即可,世子足足去了两月,应是还做了别的安排吧?”
隐隐觉着,他应是在密谋些什么,总之不可能就单纯的,只是一路陪大陈皇子吃喝玩乐。
她人被宋惊唐搂在怀中,说话时,温软的呼吸就打在他脖子上。
不自觉地,少年喉结上下滑动,微微蹙眉。
他定力虽好,但也得分人,况且本就是时年正盛,身体隐隐有了某些反应,委实属于正常现象。若是娇软在怀,还无动于衷,那才是不正常。
可安知虞未曾察觉到身旁之人的不对劲,也没注意到他呼吸渐重,仍在说着,“若是,世子要某大业,可否稍稍顾念城中无辜百姓,若有无须兵戈相向的法子,才更好……”
见过了王朝倾覆,才更不舍这太平盛世。报复宋临与安明若只是她的私事,可若这些私怨牵扯到盛世安危,那难免要让人深思了。
宋惊唐并没听进去她在嘀咕什么,注意力早就被别的引开,心中天人交战,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因咬牙隐忍着,腮帮都肉眼可见的绷紧。
先前那么久都忍了,何必在这关头,吓到她,再惹她不高兴呢。
少年忽然松开手,沉着脸翻身坐起来,低头蹬上靴子,又回身将她微袒的领口一掩,将被角仔细摁好,然后快速低头在红唇上一啄,随即起身就走。
匆忙得连搁在一旁的鹤氅都未披上,人已经越出窗外。
安知虞僵了一瞬,然后红了脸,将半张小脸埋进被子里,抬指碰了碰唇,这人……这动手动脚的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不过,怎么看起来,那少年好像突然脸色不太好?是因她方才说的话,惹他不高兴了?
若早知提这些事儿能将他气走,她老早就能叭叭一大堆。
***
三月春闱,由礼部主持,亦称权知贡举,进士及第登龙门,考过明经、进士两科的试策后,又有女帝亲自问策,最终以安知鹤高中状元,孟意远次居榜眼。
这回,雍宁王府是双喜临门。
后来相传,此年的杏园探花宴上,不少公卿阁老逮着安知鹤问亲,榜下捉婿的风潮可由来已久。
安知虞和顾横云,掐着时辰等在府门前,为贺兄长之喜,听闻了这逸闻,安知虞忍不住笑,“也不知是哪家大相公,这般急不可耐的,就想将哥哥逮回去当女婿。”
顾横云听后却暗自撇了嘴角,“我也想知,究竟谁家女儿嫁不出去么,这般上赶着捉婿。”
安知虞漫不经心摇了摇团扇,笑嘻嘻打趣儿道,“只怪哥哥不仅有南州冠冕之才,又有玉树临风之貌,倾慕他的小娘子们,那可得从朱雀街排到南城门去呢。”
“瞧着一脸正气……”顾横云低声嘀咕,揪着帕子,“却也是个招桃花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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