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番外8（1/2）

咚咚。

敲门声。

声音间歇性的侵扰,沈矜在温暖的怀抱中掀了掀眼皮，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Alpha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睡会，还早。”

沈矜嗯了一声没动,他感觉到乾坤离开被子下了床。

门打开后,蒋一帆在看到面无表情的乾坤时,保持不住笑靥如花了。

呜呜呜，好可怕,就是没释放信息素,都感觉泰山压顶。

乾坤：“有事？”

蒋一帆打了个激灵，立刻将要说的话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坤哥没看咱昨天的群聊吗,丸子提议早起和你们一起晨跑,今天早上咱们做动员会。”所以挨家挨户的敲门。

但现在外面还是黑的，五点还没到,你们的动员会是不是太早了点。

乾坤的确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他需要大量运动来中和过于旺盛的精力。

“你们去吧，今天我不去了。”

“呃,等等！”

蒋一帆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就关上了。

他小声嘟囔：“还没问矜哥呢。”

侯睿星：“不用问了。”

蒋一帆：“为啥,坤哥不去,又不代表矜哥不去。”

“你不觉得坤哥那模样，特别像好事被打断,恼羞成怒的样子吗？”

“雾草,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嘶！那坤哥没把我揍一顿已经是修养很好了。”谁都知道Alpha在与恋人一起的时候，占有欲有多恐怖，更何况坤哥这精神力,要控制住简直比登天还难。

“刚才的坤哥好恐怖。”

“还好我们跑的快。”

“呼哈呼哈，好冷好冷。”

“丸子她们呢，不会还在睡吧？”

“好像……真的是。”

“啊啊啊，她们能不能有点信用，冻死了啊！”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沈矜感到温暖再次回归，乾坤再次将他抱在怀里。

沈矜靠在他胸口，闭着眼说：“刚才做梦了。”

乾坤现在对做梦这个话题有点郁闷。

“什么梦？”

“梦到你没遇到我。”

沈矜在现世是空难离世的，飞机上最后看的小说就是这本，所以他对剧情记得很清楚。

这是一本作者没写完的小说，作者觉得按照小攻的性格，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HE，干脆断在了他们高中毕业。

在后续作者本人又添了一句：如果这是现实，乾坤可能孤独终老吧。

一想到这结局，沈矜就心塞。

Alpha摩挲他背的手停了下来。

声音有些异样：“然后呢。”

沈矜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梦到小说变成了现实，而自己没穿越，乾坤茫无目的地找他，找到垂垂老矣。

也许老天爷是发现主角攻受再没可能，才去异世界抓壮丁呢。

又实在不甘心，还时不时出现捣乱下，期待主角攻转变心意。

无论如何，沈矜都很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

脑袋蹭了蹭，听着有力的心跳声。

“没有然后，我来了这里，就没别的可能。”

乾坤眼底满是笑意，没有说话。

将人牢牢拥紧，仿佛这是他的全世界。

*

柯明淮已经办理好手续，这是他在学校的最后几天，学校里满是离别的气息，柯明淮周围也总是围着不舍得他提前离开的同学。

这天他等放学，到九班后门口找沈矜，将一个小挂件递了过来。

沈矜本想说不必了，突然注意到上面的图案，心跳如雷。

他八岁的时候落水过，对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比较模糊，其中也包括穿越的记忆，所以一开始根本不记得穿越这件事。

这个小挂件太眼熟了。

这不就是乾坤放在寝室里，挂在假山上的那个祈祷不要孤独终老的小天兽吗。

用刘曼凝的话来说，它代表着乾家人的期盼。

换言之，它独一无二。

柯明淮：“你当时入院后，一直想找那个救你的人，我后来去你落水的附近找到了它。”

只是一直没拿出来，那时候的柯明淮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想到沈矜那依赖的眼神，这样全身心的信赖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它给沈矜。

沈矜怔怔地接过它，抚摸上面的纹路，与寝室那只相比小一点。

可能是时间有些长了，它的布料有点褪色。

柯明淮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沈矜还一直惦念着。

柯明淮在整理物品的时候，接到了公共匹配室的回访电话。对这件事他是有印象的，当时他还在国外，回来后又发现沈矜的心思全在乾坤身上，就没再深究。

挂掉电话后，他找到了当时的匹配短信，再看上面打码后的编号末尾。

这个编号，好像是……

他脑子嗡了一声，立刻回拨了电话，出于个人隐私，匹配室并没有透露需求者的真实信息，但从只字片语中他也能确定那就是沈矜。

他原本不会败得那么彻底的，至少不会面对乾坤全面溃散。

他错过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多到他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挽回的可能性。

他看了眼在教室里看似在玩掌机的乾坤，那手指从刚才开始就没动过吧。

Alpha的占有欲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深的，根本无法忍受自己的地盘被其他Alpha入侵。

但到现在乾坤都没过来，反而给了沈矜足够的交友与通话的空间。

是因为太在乎吗。

在乎到宁愿压抑自己的本性。

柯明淮深深望着沈矜。

“要幸福。”

沈矜握紧挂件：“嗯，你也是。”

此刻，对于柯明淮来说，才是真正的告别。

他希望，等未来沈矜再回忆起来，那九年，还能留点美好。

乾坤看到沈矜好像收下了什么，就立刻站了起来。

这种形式上的礼物，更像是在分别时留个纪念，这个乾坤还是能看出来的。

让他气到的是，柯明淮那略带挑衅意味的眼神，什么意思，你这是以后还想卷土重来？

柯明淮的确有这个意思，要是以后听到沈矜过的不好，那么就别怪他再次出手了。

他输的从不是乾坤，而是沈矜的心。

沈矜回了教室，就发现男友快炸毛了。

“他明天的航班，刚才是在告别。”

沈矜从来都是第一时间解释。

“我知道，没事。”

“……”但你这表情，不太像没事。

炸毛的乾坤具体表现在，比往常更加沉默，气压更低。

但现在还在教室，到处都有同学，沈矜也不好哄人。

两人今天是在食堂吃饭的，中途不少Alpha看到乾坤就绕道，这气压低得Alpha都有点受不住。

但只要沈矜对他说话，乾坤依旧低沉温和，简直像个精神分裂。

沈矜让男友留在位置上，还是由自己去点菜比较合适，在沈矜选菜的时候看到胡生强也来了。

胡生强还在相亲，他的荷包大面积缩水，也只有学校食堂的饭菜价格才能抚慰他被物价伤透的心。

沈矜在打饭的时候，顺便就帮胡生强给刷了卡。

老师哪能让学生付钱，胡生强有身为老师的坚持：“我待会微信转给你。”

“不用的，您还记得开学初，您放到我抽屉里的早点吗。”

沈矜一直有慢性胃病，有天早上时间赶得紧，他没时间去买，抽屉里放着一份热乎乎的小米粥和蛋饼，里面有一张纸条，让他不要忘了吃早饭。

那是胡生强的笔迹。

胡生强满是茫然，他确定自己没送过。

胡生强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撒谎。

那不是班主任，又有谁会大费周章，不惜模仿笔迹给他送早饭？

对方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发现真相。

而且用班主任的口吻，他事后如果不碰到也没机会问。

符合综上条件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沈矜端着餐盘给还在炸毛的某人，期间时不时看一眼。

乾坤：“怎么了？”

“我以前收到过一份早餐，用老胡的笔迹写的。”沈矜还想最后确认一下。

“哦，我送的。”

“……”承认的真快。

“当时你看我各种不顺眼，要是说我送的，你应该也不会吃。”所以只能偷偷送。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不是当时他们才认识没几天吗，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有好感吧。

啊，不是吧。

沈矜慢慢回过味。

耳廓上蔓延着红晕。

两人回到寝室，刚关上门，在Alpha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矜突然反身，扑住了乾坤。

他蝶翼般的眼睫颤着，轻轻触了下眼前那张薄唇。

沈矜以前没这样过，极为难为情：“还在生气吗？”

乾坤被这种突袭惹得神情完全停摆，不断悸动的心像要跳出来。

“他有什么值得我动气的，我只是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充满了懊悔与情谊，现在这个略带忧郁的柯明淮能吸引任何人的怜惜。

沈矜捏了下Alpha英俊的脸：“但他要走了，以后你也看不到了。”

乾坤抓住沈矜要缩回去的手，低头说：“也是。”

沈矜在感情上比较内敛，哪怕心里喜欢的要死，他表现出来可能也是冷冷淡淡的。

乾坤看有人吻完就要逃，长臂一伸，把沈矜再次抱入怀里。

“你那不叫吻，我教你吧。”乾坤表情严肃，动作却迅速，重新覆上那张他始终渴望着的红唇，“闭眼。”

沈矜有些缓不过气，推了下。

两唇的间隙，沈矜呢喃着：“你怎么会这么多技巧。”

明明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为什么乾坤就能领先这么多，沈矜产生了挫败感。

乾坤忍不住笑了，看来挑灯夜读卓有成效。

“嘴张开。”

属于Alpha的气息再次入侵，他这次温柔而强势，像是在引导着沈矜与自己勾缠。

直到结束了，沈矜还靠在对方的胸口，倒不是他不想走，是有点腿软。

乾坤拖着沈矜的腰，看似不在意地问：“刚才，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东西？”

虽然知道是正常的临别礼，自己不应该连这个都在意，但他就是该死的在意。

说起这个，沈矜忍着笑：“不是他的。”是你的。

沈矜来到课桌上，拿起被沈谢安用闪闪发亮的金框装着的幼年照，照片上分别是八岁的沈矜和五岁的沈谢安。

沈矜指着上面的自己，问：“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沈矜对落水的那段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毫无疑问，是乾坤给了他新生。

这个相框天天看，乾坤只觉得沈矜小时候就很漂亮，虽然有点似曾相识。

乾坤立刻意识到：“你别告诉我，我们以前见过。”

“是啊。”沈矜掏出那只较小的天兽挂件，“他给我的就是这个，对它总有印象吧。”

乾坤是丢过一个手机挂件，好像是救了哪个落水的同龄小孩，然后就掉路上了。

那年他暑假回国，刚刚又经历和尤嘉关在一个仓库，脾气暴躁到失控。当发现自己救上来的人是Omega，连看一眼都不想，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长得什么样，打了救护车电话就离开了。

回家后才注意到挂件丢了，丢了也好，他不在乎什么孤独终老。

家里人不信邪，又去道观求了一个。

哦，对，就是现在挂在假山上的那个。

乾坤捂了下脸，直接把沈矜拖起，面对面一同坐在座椅上。

“你，你…”沈矜的臀碰到Alpha的大腿肌肉，他什么时候被这么拥抱过，欲色满溢。

“别动。”

沈矜察觉到了什么，怕Alpha太过激动，不敢再动。

乾坤把沈矜抱在怀里，轻易摁住小幅度的挣扎。

将脸埋住。

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让我静静。

*

柯明淮的出国引发了一片离别潮，时间流逝。

高二的他们还在对离别感伤的时候，他们也不知不觉进入了冲刺阶段。

就是平时嬉皮笑脸的九班同学也纷纷收起了轻漫，投入到题海中。

在高考结束那天，全班同学都像是脱缰的鸟儿一样飞出了各自的考场。

他们在校门口遇到了。

“这次有点难，我好紧张啊！”

“我感觉这次我能行!”

“你都会啊？”

“不会，但我隔壁就是坤哥，四舍五入就是我会了！”

“别忘了他可是五校联考考出725逆天分数的皇帝，我初中同学都问我，你们学校的乾坤是人是神？他写题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笔下有神，文思泉涌，这应该就是文曲星给的力量吧！”

“这次咱班的两座大神谁会拿全市第一？”

“他们谁拿有区别吗？夫夫档不分彼此好吗？”

“没区别，我只知道坤哥拿到，可能回去要跪榴莲。”

“芜湖，想看！！”

“你们这么直接的吗，别的学校会不会觉得咱们太骄傲了？低调点，我觉得咱还是可以展望下全省名次！”

“虽然这次题目很难，但还是请把坤哥牛逼打在公屏上！”

“兄弟们，终于结束啦，去不去吃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