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谈论（1/2）

让人送走了张景柯后,卫明琅将他一顿痛骂，说到半截，又迁怒起了挚友：“太没有诚意了，这种事,张景虞作为长兄都不来出面。”

“长兄,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卫幼卿虽说对张景虞避之若浼,但也哭笑不得。

张景柯一个人来把婚退了。

对他来说，这是人生里的一笔糊涂帐。

糊里糊涂的如愿以偿,跪几天祠堂,也不算是太痛苦的代价。

张阁老将张景虞叫了过去,与他交代道：“这是景柯有缘无分，咱们与卫家是多年的世交，不可交恶,你抽出时间去外加一趟,张景柯的性子恐怕也没有好生道歉。”

“祖父,孙儿知道了。”张景虞是真的没有时间，不仅应该作为长兄登门,还应当是未来的家主。

“祖父，孙儿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一定要这样做吗,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有何隐情呢？”张景虞一度想过祖父为何会同意。

前世的后来，他回去见了一次镜洲的父亲。

他们慢条斯理的说,是怕他有朝一日放弃张景柯，以此为景柯找一个有力的岳家。

同时，依照张景虞的性子，他对于曾经心仪的女子,必定不会不管不顾。

万万没想到的，张景柯先将那女子害死了而已。

“而已”两个字，至今让他回想起来，如鲠在喉。

张阁老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如炬：“你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回镜州时，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他也是属实无奈，儿子这一辈，除了长子，其他的子弟都没有任何当官的材料。

谁知长子也突遭横祸。

张景虞淡淡道：“没有，祖父不是告诉过孙儿，不必理会镜州那边吗？”

一直以来，张景柯不是个做官的材料，祖父未必没有看出来，但还是勉强张景柯一直进学。

也许是在奉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或者是担心张家的门楣。

每次这样的想法浮上来，他就会告诉自己，未必就没有父辈的思虑在其中。

张景虞也没有苦苦不放的道理。

后来，景柯也的确做得很艰难，与同僚相处的不好。

若不是有张景虞在上面护着，他早就要一头摔下去了。

临走前，张景虞放下手里的茶盏。

他故意低眉轻叹了口气：“您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我也做了，您在担忧什么呢，叔父是祖父的儿子，孙儿是祖父的孙儿。”

“你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话，只这一件事未曾遂你心意，日后你站得高了，自己的事，大可以自己做主。”张阁老被他这一句搅扰得心神骤乱，眼底透出幽光。

张景虞见势，口风轻飘飘地一转：“但孙儿应当感激您的。”

“你……”

张阁老闭了闭眼睛：“景虞，你是不是在怨恨祖父，当初应允了他们的要求？”

“孙儿不敢。”张景虞起身掸了掸袍角，宛若春风化雨地一笑：“祖父，您不该这么说，我只是再告诉您，我的态度。”

“也许你父亲他们是那么想的，但祖父不是，你会得到的比现在更多，不应该将目光停留在眼前。”张阁老骤然提高了嗓音，语重心长地想要他听进去。

张景虞逆光背对着祖父，修长瘦削的背影如孤竹一般：“您错了，连眼前的都抓不住，何谈未来。”

如温诀所预料的，顺昌侯府的人听闻张景柯为了温韶愿意退婚后。

对她不仅没有任何责备，甚至还变着花样的，对她加以照顾起来。

卫幼卿退婚之后，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慰她，齐夫人命人送来许多女孩喜欢的首饰脂粉。

又叫来了制衣娘子，来家里为她们量体裁衣。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也太花费了些。”卫幼卿讶异地问道。

“你们还要瞒着我不成，罗里可还有银钱吗？”

姐妹两个心虚的对视一眼，当然是没有了。

“需要和母亲说就是了，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些都是需要的，还有你们父亲也说有什么需要，和他们说就是了。”

齐夫人之前去赴宴的时候发现的。

卫宛凝和卫幼卿穿戴的，都是家里统一准备的，而不是像以往都是自己准备的。

卫宛凝和妹妹异口同声道：“多谢母亲和父亲。”

卫盛清作为父亲和女儿的交流甚少。

很多话都是通过母亲，和她们来说的。

对于他们这些母亲主持中馈的家族来说，知道父亲在就可以了。

一旦缺少了母亲，那才是万万不得了。

因为相当于父子之间除了正事，大家都成了哑巴，羞于表露自己的关切和在意。

稍微有心的呢，会选择试探地问一问，回去以后自己琢磨。

所有酿酒所使用的药材来源，都是卫幼卿和卫宛凝亲自把关。

本身很多药材就比较稀少，再加上品质的要求。

价格也就相对于的变得昂贵了。

至于可以使用的银钱，都是她们从自己积蓄里出的。

其中因为两人此前的生活习惯，卫宛凝这方面不如妹妹。

卫幼卿出了更多的一部分。

这也导致了她现在除了月钱，很少有可以拿出来另花的银钱。

多余的吃食胭脂首饰，都没有出去买过。

齐夫人在亲身去酒坊查看过后，不赞同地说：“不成，这地方也太鱼龙混杂，你们不能再去那里了。”

“母亲？”姐妹二人有些着急起来，莫非这是不让她们开了吗？

如果这是母亲的要求，她们作为女儿，确实没有办法拒绝。

齐夫人扬了扬眉梢：“我给你们换一个清净的地界。”

酒坊招的人都是吃住在酒坊的，酿酒师父的待遇并不一般。

齐夫人和丈夫商议过后，决定把这笔钱从自家长房的账上出。

卫明琅知道这个消息，当然也毫无异议。

他甚至以逃过一劫的口吻说：“我的俸禄可算不用往里填了。”

卫宛凝“嘘”了他一声，卫幼卿弯眉浅笑。

提及到洛汀菡，卫幼卿还是很疑惑：“姐姐你给的方子真的是真的吗？”

“我若是将方子整个掉包，她拿去酿酒贩卖给别人，那不就是害人了吗？”卫宛凝笑道。

“这不是投鼠忌器吗？”卫幼卿掀起了眼睫。

卫宛凝浅笑吟吟：“她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我说过的，对不对？”

卫幼卿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