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无声对视(1/2)
月悬碧空。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爬上楼梯,给地面铺上一层霜。
月光够不着的墙角,陆晏白安静地倚在那。
少年眼帘低垂,神色不明。
不停把玩手机的动作彰显出他的着急。
屋内的苏瑾萱比他还急,“丘比特,他们要强行开门,那我怎么办?”
她总不能用东西堵在门口吧?
搬沙发?
“宿主别担心,非您主观意愿且由外部因素造成,不算任务失败呢!”邱比特的回答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门外的情形仍然啃噬着神经。
老小区隔音差,楼道内闹出这么大动静,邻居不可能没听到。
稍微静下来后,对面邻居出来问情况。
邱宛苦笑着迎上去:“没事,我们家苏苏跟我闹别扭呢,一会就好了。”
那句“闹别扭”的话听得苏瑾萱鼻头一酸,心口闷得特别难受。
什么破系统!什么破任务!
一点都不好玩!
苏瑾萱稍微平复一下情绪,为了让邱宛好受点,她决定去洗个澡。
给她也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
然而当她抱着换洗衣服从房间走出来,大门外传来邱宛跟开锁师傅打招呼的声音。
效率要不要这么高?
师傅开锁的技术也高超,就在她慌神的功夫,“砰”的一声响,门从外面推开来。
门口站着三人,她跟邱宛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后者很快移开,从包里掏钱给开锁的人。“谢谢,麻烦你了。”
陆晏白第一个走进来,脚步略显急促。
苏瑾萱眼神飘忽,不敢与之对视,随着他越来越近,她抱着衣服的手也越来越紧。
一阵风擦肩而过,身后传来开关门声。人已经进到房间,空气里还残留着少年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
邱宛送别开锁师傅,进到屋内。
她看了眼陆晏白紧闭的房门,将肩上的斜挎包往沙发上一砸,压抑多时的火气尽数爆发:“你给我过来。”
苏瑾萱感觉那包不是砸在沙发上,是砸在她身上。
吓得她心口骤然收缩。
从小到大,没谁对她发过这么大火。
这是第一次,苏瑾萱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邱宛为防止自己心软,不去看她,再次重复:“过来!”
苏瑾萱不得不抱着衣服来到沙发前。
分明是犯错的人,脑袋耷拉着的她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邱宛声色俱厉:“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打算去洗澡了。”苏瑾萱声音温吞,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邱宛从阳台取来一个衣架,作势要打她:“还撒谎是吧?我明明听到你说就是要把他关在门外。”
苏瑾萱哪里遇到过这阵仗,当时就吓红了眼。
但她仍然倔强地立在原地不躲不闪。
“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这么做?”邱宛维持着手扬起的姿势,执意要一个理由。
唯一的理由都没说过去,哪里还有什么理由。
换做是轻松一点的氛围,她还能瞎扯一通,这会明显不合适。
苏瑾萱低下头一声不吭。
邱宛只有苏锦这么一个女儿,母女两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纵然她犯了错,也舍不得打。
她看着面前红着眼睛的女儿,咽下喉间的酸涩,随手把衣架丢地上,往身后的沙发上一坐,“我看你就是不想我好过,不想认我这个妈。”
苏瑾萱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和安慰。
邱宛扭头转向窗外,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的嗓音从那边传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小白住我们家,我几次三番跟你说道理、哄你。你后来表现也不错,所以你最近花钱大手大脚,想买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我有时候上班连公交车都不舍得坐,百般迁就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一会想上补习班,一会想住宿,现在又是不让小白进门,你花样还挺多啊!”
苏瑾萱眨了眨眼睛,一颗泪水砸在地上。
铺天盖地的愧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从邱宛那要来的一百、两百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她记得上次还提过一次,想吃自助餐。邱宛当时也答应了,说等下个月发工资,叫上陆晏白三人一起去。
原来邱宛以为她这段时间所提的要求、要零花钱,都是对陆晏白借住在她家这件事的反抗。
短暂的沉默过后,邱宛摸了把眼睛,脸重新转过来,“我问你,下次还闹不闹了?”
她听到隐隐的啜泣声,就知道女儿在哭。
心立马就软了。
这么问,是想的得到她的保证。
可苏瑾萱哪里能给她保证,剧情就像开盲盒一样,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过分的事情。
怪不得邱宛能的癌症,被气的。
等了好几十秒都没听到她出声,邱宛才卸下去的火气再次窜上来:“你给我出去!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来再进来!”
她说着将苏瑾萱推到外面,一把将门关上。
前一刻还将人关在门外的苏瑾萱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委屈地蹲下身子。
邱宛这次真被惹恼了。
关上门就不再理她。
蹲在墙角的苏瑾萱在心里将系统骂了个几百遍后,门从里面被打开来,她眼睛一亮,心想邱宛还是舍不得。
一双白色板鞋出现在视野中。
她抬高视线,引入眼帘的是陆晏白那张清冷帅气的脸庞。
眼里的期待一秒消失,失落取而代之。
缩在角落的苏瑾萱重新埋下脑袋,不想理他。
陆晏白将门合上,只留一条很小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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