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1/2)
青良媛病了,病情且有着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消息在东宫传开,无疑引起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苏沫儿因着在太子那里探问了一下消息,加之已经对青良媛有了防备之心,因此也没有前往看望,其中也是怕她真要出了个什么意外,不定就会被某些有心人暗中利用了。
而她口中的有心人,太子嫔朱婉儿听见这消息后,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浮云建议道:“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朱婉儿唇角掀起一丝不屑:“早死早超生,最好死的干干净净的!”
这样,东宫就越少人同自己分享太子了!
想到此,她眼眸也幽幽闪烁。
青良媛这病情,来的着实蹊跷,尤其是发生在白昭训死后不久。
虽然白昭训的死已定性为意外,可对于朱婉儿这种熟知深宫套路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其中可能有的关联?
虽然不知道青良媛这事究竟是谁下的手,但对朱婉儿来说,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还免得脏了她的手,她心底幸灾乐祸的感叹了句。
再个说来,如今白昭训死了,青良媛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东宫就只剩下自己同那个狐狸精了!
待日后太子妃进了门,跟那狐狸精斗个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且不说那远的,就说眼前看得着的好处,白昭训一死,她手中就已回归了一部分管理东宫的权利,倘若青良媛一死,那接下来的利益如何分配?
她眼中精光四射,暗自里思量着,是不是要给青良媛添把火让她早登极乐?
可值此多事之秋,她想了想,也只得遗憾的作罢,还严辞嘱咐了身边的侍女:“都不要去管她,若是死了,那就是她的命,若是死不了……”
她哼哼一声,没再多说。
……
青良媛究竟是哪儿的人,如今在东宫有心人眼中,可以说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因此青良媛眼看着快是要不行的情况下,消息自然也传来了荣云宫。
白紫道:“青良媛传信求救,娘娘您看?”
慧敏皇贵妃淡淡睨了眼,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香炉:“救?救什么救?如今这样的情况,为了一个小小的棋子,去惹怒东宫那位吗?”
“那……”
“且让她自生自灭罢。”皇贵妃煽动着袅袅烟雾,心满意足的吸了口:“如今当务之急,是且稳住,任何计划外的事情,一律勿扰。”
皇贵妃已然表明自己的态度了,白紫心中虽可惜,可转念一想,即便青良媛这颗棋子好了过来,怕也是作废了,更别说,那动手的很可能是东宫那位,如此一来,那也就没什么值当的了。
白紫转念,便应了是。
……
东宫,南侧院,照青楼,此处是青良媛所居之地。
虽这么久来,青良媛也未曾得过恩宠,可在东宫来说,并无什么差别。
君不见,这偌大东宫,除了如烟阁那位外,又有谁是得了恩宠的?
便是高如太子嫔,不也屈居与苏良媛的恩宠之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青良媛从太子身边一小小贴身侍婢,一路成长到如今良媛之位,在侍女间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传奇了。
她为人和善,尤其掌权一部分东宫后宅权利后,更是在东宫深得人心。
可惜,白昭训一死,没多久青良媛就得了病,病情来势汹汹,转眼瞧着,人已是快不行了。
这人死如灯灭,哪怕生前再是积累好人缘,可在东宫这样的环境下来说,又有什么用?
哪个侍婢奴仆不是墙头草?跟前的主子眼看就要没了,不赶紧趁着这个时候还有机会调离此处,难不成还真伺候着她等死啊。
短短时日,照青楼就已不复往日的门庭若市,除了青良媛一直跟着的侍婢忠心耿耿外,其他的或是想办法离开,或是已经摇摆起来。
而这日,照青楼迎来了大人物,东宫的太子殿下。
顿时,整个照青楼都惊动了起来,奴仆侍婢喜形于色,皆讨好迎接。
青良媛侍婢红袖得知,立即红了眼眶进来,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侧,望着那床榻上早已不成人形的主子,忍着心酸道:“夫人,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听见消息的青良媛眉眼动了动,本就姿色不足,唯独一双灵动眼眸和浑身气质尚可的青良媛,如今因着病入膏肓,唯一的闪光点也消失不见了。
浑身只剩下层出不穷的沉沉暮气,可即便如此,听见太子来看她的消息,她眼中也在瞬刻间爆发出无尽的光彩,挣扎着伸出手:“快……扶我起来……”
“诶。”红袖忙收敛了泪光,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刚刚坐定,就已瞧见那印刻在她心底一生的身影入了内,他脚步沉稳走到了床榻前,目光说不清含带着什么,只紧紧的盯着她。
“殿下。”青良媛艰难的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挣扎着要行礼。
太子抬手制止道:“不用多礼,就这样吧。”
然后他扫了眼红袖:“你出去吧,我同你主子有话要说。”
红袖小心翼翼觑了两人一眼,不敢多说,忙垂首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屋内静谧无声,沉闷的气息压抑在人心头。
半响,还是太子先动了,他坐下来,与青良媛平视,只道了句:“为何要如此?”
青良媛一怔,随即面色逐渐变化起来,最终,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最终,殿下您还是知道了。”
赵景焕却是未曾言语,青良媛见状,情绪不由激动起来:“殿下,您说啊,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迟迟未曾戳穿妾身,就只是想要看着妾身闹这许多的笑话吗?”
赵景焕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青良媛却似是魔怔了,似哭似笑,喃喃自语:“所以,您早就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同妾身质问。何至于此?妾身为何如此,难得殿下您不比谁都清楚吗?”
她苦笑,不甘:“妾身出身低微,却得皇后娘娘青睐,后来更是陪伴着殿下您长大,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吧?妾身本以为,妾身是幸运的,皇后娘娘生前看重,死后也将妾身赐给殿下,那是因为皇后娘娘早看出妾身对殿下情深意重,不忍妾身受此相思之苦。
可殿下呢?这么多年,您何曾对妾身有过丝毫的注视目光?若是您一直如此,也便就罢了,妾身甘愿在您身边永远的伺候您。可是……”
她说到此处,枯槁的脸色逐渐狰狞起来:“那苏沫儿,她凭什么!除了一副皮囊,她有什么值得殿下眷念的?难不成,殿下您就只是这样一个肤浅的人?那妾身这么多年来的付出,都算什么?!我不甘心!我恨!我恨你!恨那个贱人!更恨我自己!为什么,你都目光就总是不能给予我一丝一毫!哪怕只是一丝一毫,我死也甘愿了!可是,你就是这样狠心!哈哈哈哈……”
她越说,情绪就越激动,以至于到了最后状若疯癫,甚至扑腾过去,对着赵景焕又打又骂。
赵景焕见状,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却终是没有推开,制止她。
任由她发泄完毕,他才盯着她:“所以?你就投身慧敏皇贵妃?宁愿毁了我?毁了这东宫?”
青良媛神色怔怔,痴痴阴笑:“是啊,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毁了他!谁都得不到!”
赵景焕听罢,双拳不自觉捏了捏,牙关紧咬,青筋暴露。
半响,才又逐渐平缓下去,看着那已然癫狂的青良媛,他起身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了。
“殿下……殿下……”青良媛见状,像是才回醒一点点,挣扎着要扑过去抓住什么,可最终,却缓缓的放下来,见着那停驻的身影,她满是苦涩的问了句:“殿下,妾身,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清不楚的询问,却含着两人都懂的深意。
赵景焕心绪浮动,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平静下来:“看在母后的面子,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一个体面的死法,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青良媛听罢,眼睁睁看着说完这话的太子深意逐渐远去,最终泪眼模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跌俯在床榻上,笑的浑身都在打颤。
赵景焕离了照青楼,根本未曾理会一路行礼的侍婢,飞快的出了院落。
紧接着,便听见里面传来越来越大的疯狂的笑声,那笑声悲戚,听不出究竟是笑是哭。
最后,那笑声嘎然而止,伴随着侍婢尖利的呼喊:“夫人!”
……
赵景焕心情沉重的回了如烟阁。
如今表面上因病而在东宫休养,因此也就时时在如烟阁同苏沫儿呆在一处,时不时处理些政务。
今日,去见青良媛,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青良媛虽说是他的妾室,可真要从情分上来讲,也的确同旁人不同。
尤其是她还秉承了自家母后的遗愿,可到如今这个情况,是谁也不想看见的局面。
要说他心里不难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事情已然至此,也无力挽回了。
到了如烟阁,他竟听见赵景然同苏沫儿的说话声传来,展眼望去,果然就见赵景然竟同苏沫儿在院子里说着什么,两人惯来是个性不合,话不投机半句多,因此也显得有些尴尬。
幸好苏沫儿时时刻刻注意着这边,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身影,忙站起来迎过来:“殿下,您回来了。”
“嗯。”看见苏沫儿灿烂的笑容,赵景焕心情好了些许,轻轻的颔首,抓住了苏沫儿递过来的手。
苏沫儿心思何其敏锐,更别说是心上人的情绪变化了,忍不住有些关忧:“殿下,您还好吗?”
赵景焕闻言,笑了笑,轻轻的揉捏着她娇嫩的柔荑:“不用担心。”
又抬眼看向赵景然:“你怎么来了?”
赵景然撇撇嘴,有些看不惯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酸溜溜道:“怎么,我还不能来了?果然是见色忘弟!我想着你近来病重,忙不迭跑来看望你,不过……”
他上下睨了眼,撇嘴道:“看来你过的还不错,一时半会死不了啊。”
赵景焕无奈,先是看向苏沫儿:“我与景然先去议事,你自个儿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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