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嫁给醋精督公之后 > 49、蛰伏

49、蛰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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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如今时常招白云观道士与法源寺住持入宫谈玄,民间对佛道的香火供奉也勤了些——天子都信,你信不信?乐游倒没随着风潮去上香,但也不由感慨。人似乎都是犯下过错吃了苦楚才肯相信因果轮回,皇帝杀了太多兄弟,自己的儿子又彼此厮杀,他只能向神明寻求寄托。

宁原道告诉她,圣人最近确实烦闷得厉害,皇后娘娘向圣人哭诉告赵瑞忤逆,想把儿子接到朝坤宫里亲自管教。

“圣人好声好气劝走了娘娘,拿过些日子改好放出来这种话糊弄。但娘娘脚步刚走出去大殿,圣人就叫查安平侯家参与了多少。”

皇后不算聪明,她想用这桩忤逆罪名遮掩儿子更大的过错,欲盖弥彰,就差直接怼皇帝面前喊:“老娘知道这是咋回事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后娘娘想壮士断腕保住儿子,但她忘了,皇后唯一的儿子从来不是皇帝唯一的儿子。

她这厢正感叹着,宁原道把丫鬟叫进来问夫人的一天的饮食。督公在护城河跑了两个时辰的马之后已经想清楚了,他不能因为自己担心而拘住乐游,时日久了乐游一定受不了,但是适当的关心是必须的。

于是每天不管回来的多晚,宁原道都要问丫鬟夫人一天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衣服穿得暖不暖和。天知道婢女们面对这样一位鬼见愁是多么害怕,如果记不清楚夫人今天包子吃肉馅的还是白菜馅的,督公只要扫你一眼,基本上这晚上吓得都不用睡了。乐游也没有办法,她由于说谎的前科已经被宁原道拒绝信任了,只能看丫鬟们私下抽签决定每天轮到谁倒霉。

今天轮到犀带,她说清楚之后就退下了,乐游看到她出门时明显放松肩背长出一口气。

“笑什么,今儿是谁连着绣了大半个时辰的花?”

乐游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可爱模样,督公定下了最多连着做半个时辰针线的规矩,但今日手感上来,她把规矩抛之脑后,一气儿绣完了一朵牡丹花。

宁原道已经不吃这一套了,不是不长记性吗?他有的是办法帮她长记性。

晚间乐游躺在吱吱呀呀的床上,终于狠狠长了一回记性,三四天都没捏绣花针。

……

不出所料,半个月后,国舅爷在大朝会上受申斥直降三级,与此同时皇后抱恙,由三皇子生母贤妃协理六宫。

皇帝不一定能下手处置了自己亲儿子,但可以迁怒于为他招揽幕僚的外公,豢养死士的舅舅。

把大儿子一派打到泥里,皇帝不得不将赵琦提上议程。谁都知道他死了,但谁都不敢提不敢问。经过内阁诸位阁老的协商,二皇子最终被安上了随世外仙人修仙的后续,皇帝将其封为逸王。这里面新晋的逸王妃大概是最高兴的人,她一夜之间成了王府里最大的主子,再也不用担心两个侧妃生儿子,更不用担心夺储失败没后梢儿。她自嫁给二皇子之后头一回睡了个好觉,此后每日只关起门来打理家产教导儿子。这是后话不提。

只说眼下,大皇子闭门读书,二皇子“仙人指点”,背景板一样的三皇子赵玕终于进入朝臣视线。之前颇有争议海禁一事在京城动荡中显得微不足道,大臣们人人自危,没有谁愿意此时当出头的椽子,毕竟极力提议海禁的郑阁老是大皇子的人,已经在家“养病”了。

宁原道跟心烦意乱的圣人建言加强海军操练主动歼击倭寇,也就顺理成章没得到什么反对。福建的将领难得感激督公一回,毕竟有仗打才有钱拿,无论出于家国大义还是什么别的,都愿意去打海战。户部的老大人只能颤巍巍咬牙把白花花官银拨出去,不过也不是太心疼,从此海上走货的税多收一成,明年就能填补上。

安平侯府被狠狠发落了一通,几代书香门第的脸面被皇帝扔在地上踩。多少年前中秋瓦剌行刺之事也被挖出来做文章,当初从刺客身上搜出孙怀策手书,皇帝顾忌大皇子不曾往下深挖,如今正是新账旧账一起算,此事背后究竟是不是孙家指使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如何处置。

百年世家终究是有非比寻常的魄力和决断,在帝王雷霆之怒发作前,六十三岁的安平侯选择坠马身亡以换儿孙三年孝期,小国舅孙怀策也突发急病不治身亡,全族为官者四十六人通通丁忧,上下近千口闭门守孝,偌大一个家族暂时沉寂。

天家连日波澜,朝堂变幻莫测,整个秋季京城上空的云都是低的。过半朝臣或是推崇尊儒重道的大皇子为一代明主,或是随定国公投于二皇子麾下。如今主子们或被圈禁,或不知所踪,苦了这些早早站队的大臣们,拜座师上峰串同窗故旧,急的热锅蚂蚁般。如此人心惶惶,往寺庙道观里求拜的官家太太更多了。

在种种惊心动魄里,发生一件极不起眼但后来被载入史册的事儿——宁慎走了。不是那个“走了”,是字面意义的走,一个大风天儿里他在府门口磕了三个响头,“不孝男宁慎今日远走,未能尽人子奉养之义,伏惟亲长顺遂安乐,无忧期颐。”

据说只背了一个包袱皮儿。

他得到郑阁老收为弟子的口头承诺之后一直住在客栈里,郑阁老让他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到了现在。此间他曾向青鹤书院季夫子修书一封,杳无音信。前日他身上银钱见底,不得已忍着羞去拍了郑府大门,在门房里等了三个时辰,最后还是没能见到人。门子堆着笑脸说我家主人忙碌您改天再来,但一转身就啐“打秋风的东西。”宁慎昨日早起拦了郑阁老官轿,扯着嗓子喊我是宁慎,结果连轿帘都没摸着就被护卫推搡一个跟头。

他坐在路边,惶惶如丧家之犬,终于明白小姨眼里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枯坐了一个时辰之后,他被摆摊的小贩撵走。他回到客栈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和银钱,第二日一早磕完头就出城了。

乐游听玉带说了之后颇为唏嘘,宁慎单纯得不像话,她时常想,“子不教父之过”是不是自己没有教好宁慎才会让他那么容易被骗那么冲动愚蠢,七年前山寺里冻坏了手的小沙弥犹如昨日历历在目,她不禁怀疑自己将宁慎带下山是对是错。

“走了也好,能留一条命。”乐游自我安慰。

宁原道笑笑,没告诉乐游郑阁老的人早就动手了,宁慎那日见过乐游回到客栈就险些中毒,是番子机警换了他的茶水。郑阁老不愧是三元及第出身,办法简单又有效,人刚从宁府回来就中毒死了,到时候宁原道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宁慎自以为是匡扶正义的中流砥柱,其实不过是对付宁原道对付东厂的一把匕首而已,如果宁原道倒了,宁慎自然是大义灭亲的传奇,不与阉竖同流合污的读书人,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但是宁原道没倒,不仅如此,他在满朝文武皆瑟瑟时圣恩日隆,皇帝待他越发信任。于是宁慎彻底失去了作用,甚至人人避之而不及,生怕因此被督公记恨。其实按理说宁原道早就该结果他这么个叛徒以儆效尤,但看着乐游的面子上留了他一条命。眼下大把的人想走督公门路,倘若此时宁府传出对其不满的风声,观望中的人定然前扑后拥一哄而上能折磨死他,喘气儿离京简直是妄想,如此一来宁原道连自己动手都不需要。

他这一走也不错,省的死乐游眼前让她心烦。宁原道捏着乐游给他做到一半的吉祥纹腰带微微一笑:“这宝蓝色也太艳了些,我都快四十了。”

“哪里艳了?玉带说外头大人今年净是穿松花色的,您才三十四,正是好时候。再说督公腰细,系宝蓝色也好看。”乐游如今写字越来越快,她嗔宁原道一眼,“等您肚子凸出来,想穿这颜色都不行。”

宁原道被潋滟波光迷晕了眼,腔调不正经起来,“哦?我腰细?夫人再亲自量一量如何。”

乐游见势不对跳到地上想跑,一下就被勾腰拦住。

葡萄紫的蜀锦小袄勾留一番还是被抛在了地上,素色绣合欢花的襦裙滑落在脚踏,帷帐摇动,上面的仙鹤纹样似乎要飞起来。

丫鬟们听见内室的动静纷纷红了脸,赶紧合上门退出去。玉带强自镇定让小丫头去打水,她看着明晃晃的日头想,这大白天的,督公竟一刻等不得。

许是夫人嗓子哑了不能拒绝的缘故,这样的事越来越多,玉带思量着往厨房去了,她吩咐厨娘下午炖盅参汤给夫人补补。

这厢宁原道餍足之后做低伏小哄人,乐游不理会他,扁着嘴跟小鸭子似的,被烦的厉害了大笔一挥,“你欺负人,欺负我是哑巴。”这一番闹,院子里谁都知道了他们在干嘛,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

宁原道自然连连说不敢,耳鬓厮磨哄了半天才得着好脸色,“云滇有巫医,据说天下疑难杂症手到擒来,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上京了。说不定过几个月你嗓子就能好。”

乐游清楚宁原道这段时间如何寻医问药,但自己嗓子自己知道,她不相信凭现在医疗水平能治好。但看着宁原道的目光,她还是轻轻点了头。心疾难医,打破一个人的希望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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