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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凌云到家的时候,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窗帘都全然被拉上了，玄关黑魆魆的，打开门的瞬间,迎接她的是满屋的寂静。

这是《交换人生》最后一期直播,正在观看直播的除了年轻人,也要不少叔叔阿姨辈的观众。在看节目的过程里，年轻的观众更多是将言凌云当成一个同龄人或者是小妹妹去喜欢,但这些年纪偏大的观众,看言凌云的眼神那就像是在看隔壁家乖巧懂事又有能力的孩子。

看见这一幕，当场就有观众坐不住了。

【我不明白,言凌云回家第一天,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都不在家里等她的吗？】

【我还特意点出去看了下,今天是周六啊？也不是工作日啊？】

【说起来……第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言凌云离开家,那时候她家里人好像也不在】

【这么一说……感觉他们家的感觉确实很微妙啊……】

【我妈妈跟我一起看节目，她刚才看见这儿就在和我吐槽，这当爸妈的怎么一点也不上心】

【同,我爸也是】

言凌云却淡定得多，她熟练地摸着黑,打开侧面墙壁上的开关，玄关的灯就这样亮了起来。

她拎着自己的袋子走进屋子，凭借着那两段记忆里模糊的片段，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哎？言凌云走的方向……好像不是之前崔心雨住的那个房间吧？】

【房子的空间这么大，崔心雨的房间应该是之前闲置的收拾出来,言凌云应该另外有自己的房间吧】

【但是那个地方，除了厨房，也只剩下一个杂货间了吧？之前崔心雨差点走错，还被莫念蕾提醒了一下】

在观众们诧异的视线中，言凌云按住了“杂货间”的门把手，打开了门。

不足6平方米的房间里，拥挤地摆放着一张收拾得很干净的床，还有一张书桌，一个衣柜。

言凌云将自己的行李在仅剩的地面空间上放下，镜头在屋里扫过，书桌上的本子封面上，端端正正写着“言凌云”三个字。

言凌云对着惊讶的摄制组，露出有些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房间有点小，可能只能留一架摄影机。”

已经惊呆的摄制组收敛住自己的情绪，避免让言凌云感到受伤，很快就只在房间里留下了一位摄影师。

在言凌云开始收拾自己行李，将行李袋里的动作分门别类摆放好的时候，直播间里已经炸开了锅。

【窝草草草草？？！这是言凌云的房间？这是在逗我玩吗？】

【我想起来当时莫念蕾说的那一句“杂货间”了……我真的宁愿这是在开玩笑！】

【我不懂了，我还记得莫念蕾对崔心雨表示友好，专门打开自己的房间门，从里面挑了一个礼物送给崔心雨。当时画面一扫而过，但我记得莫念蕾的房间少说接近二十平，还有单独的飘窗……就连崔心雨的房间，也有十来平】

【我看言凌云这个房间，现在摄影师和言凌云两个人一起在里面，连转个身都有点困难……】

【我觉得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能够给言凌云分出这么一个小房间……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了】

【yue了，这也偏心得太明目张胆了】

窄小的房间，和鸽子笼差不多，让第一次看见的观众都不由收到了冲击。

许多人直到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在《交换人生》的先导片里，大部分的画面都是言凌云的爸妈出镜，说自己的女儿有多么多么不懂事。

作为被评判的对象，言凌云在先导片里处于完全失语的状态。轮到她的画面，也往往只是在学校里的片段。

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能够作证，她是一个坏学生的情况下。

“成绩差”“混混”“不学好”这些标签，就被她的爸妈，在受众广泛的节目中，主动贴在了她的身上。

***

言凌云独自一人回到家的时候，莫念蕾正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在专业的摄影棚里拍摄参赛照片。

原本莫念蕾是准备以《交换人生》作为跳板，积攒人气后再参加节目出道的，只是节目开始录制前汹涌的恶评令她恐惧了，退缩了，临时主动将言凌云推了出去，代替她参加了节目。

即便中间出现了一些插曲，莫念蕾并不会放弃自己一开始的目标。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她很快拿到了另外一档少年才艺节目的参赛资格，这一次她参加节目的人设都已经写好了，首秀的节目是她排练了整整三个月的一个芭蕾表演，她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在这次的节目里被大家看到。

莫念蕾穿着芭蕾舞裙，微微仰着头，踮起脚尖。

聚光灯照得她眼睛有些疼，但她却没有有一点点低头的意思，而是用力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走狗屎运小红了又怎样，没有持续的后续运作，言凌云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

而她，将站在舞台的中央，享受所有的鲜花和掌声。

想到参加节目后受到观众欢呼和尖叫的场景，莫念蕾嘴角的笑意又真切了几分。

只是在刺目的聚光灯照耀下，这表面光鲜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和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