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个真理（2/2）

侍奉世界之树的祭司在前引路，那是一个年轻的女精灵，发色与瞳色都是如同月光般的白，泛着淡淡的微光。她穿着绿色的纱裙，眉心缀着一枚泪滴状的水晶，仿若玉雕的美人，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

穿过幻像结界之后，他们进入了世界之树的内部，但距离根部还有将近一千米的距离。周围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像是有生命之泉的地方。

祭司抱起泽诺比娅，叮嘱了她一句：“不要乱动。”接着就向前一跃而下。

她的背后生出像蜻蜓一样的翅膀，慢慢滑翔着下落。

泽诺比娅埋头在祭司怀中默默。她现在有更充分的理由打消艾伯特的念头了。

不会飞的话，还是别想着上天了。

随着高度的下降，周围渐渐明亮了起来，绿莹莹的光点晃晃悠悠地飘在空中，像是在下落，又像是在上浮。耳边仿佛有人在哼着毫无意义的音节，组成的调子却莫名的好听。

仿佛过去了许久，泽诺比娅的脚终于再一次接触到了实地。她们像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周围的环境彻底明亮起来，空间中间有一颗扎根在水中的高大树木，树木繁盛的枝丫上没有一片叶子，却缀着不少冬瓜大的果实，把枝条都压弯了。十几个祭司打扮的精灵围绕着这颗树木忙碌。

带泽诺比娅来的祭司向她介绍，“这是世界之树的精华，那上面的果实就是我们生命的起源，未来的小精灵。一个月之后，来自各地的精灵父母们会带走他们，把他们抚育长大。”在提到果实的时候，她的目光明显柔和了下来，慈爱而又不舍。

“为什么她把果实摘下来了？”泽诺比娅注意到一个精灵的动作，拽了拽祭司的衣袖。

“因为没有灵魂寄居在那颗果实之中。”祭司有些悲哀地说道，“即是有小精灵从中诞生，也只是一具躯壳而已。与其让它和其他小精灵抢夺养分，不如提早摘下。”

泽诺比娅一时也有些无言，只能点了点头。

祭司轻轻推了泽诺比娅一把，“去吧，去看看生命之泉。”

泽诺比娅发现生命之泉的水面上漂浮着细微而密集的光点，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雾，让人看不清水底下的景象。她好奇地伸手想要触碰泉水，光点一下子全都凑过来，托举着把她的手推开了。

泽诺比娅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那触感温暖而真实，还带着一丝潮气。

祭司握住了她的手，“生命之泉是不可以直接触碰的。”

在这样神圣的物品前，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生出逆反心理，泽诺比娅乖乖地点了点头。

“不过可以让你看看生命之泉的真面目。”祭司轻轻挥了挥手，一阵清风吹过，光点被吹远了，泽诺比娅趁机探头向下看。

泉水清澈得不可以思议，树木的根茎层层叠叠地盘踞在水中，汲取着生命之泉的养分。

然而除此此外，泽诺比娅还看到了一个活物，她惊讶地指着树根最密集的地方，“那里！那里有个精灵！”

“这不可能。”祭司断然否认，面容严肃，“生命之泉上有结界，没有精灵可以进入其中。”

泽诺比娅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然而她仍然看到有一个精灵蜷缩在树根之下，闭着眼睛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她坚持道：“真的有，我看见了。”

祭司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关乎生命之泉的大事，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凑近了问：“在哪里？”

泽诺比娅指了指，“在那儿！在那一团树根下面。”为了指示清楚，她的身体探出了一点，只恨不得祭司的眼睛能长在她手指上，她指哪里对方就能看到哪里。

祭司有些疑惑地皱眉，“可我并没有看到。”

“就在那里啊！”泽诺比娅急得就差跳起来了，身体又往前凑了一点。

平静的泉水突然翻滚了起来，泽诺比娅只觉得仿佛被人拉了一把，一下子就栽入了泉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