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钱芳钱芳（1/1）

1977年1月5号，小寒。今天的天气比以往更加的寒冷，早上叶萱起来，发现自己的脚是一片的冰冷，昨晚灌的热水瓶早就已经变冷了。

叶萱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脚，企图让脚回归正常温度。过了一会，不那么冷了，叶萱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手乍然暴露在空气中，冷的叶萱打了个冷颤，叶萱迅速拿来床边的衣物，放在被窝里面，待衣物变得温和一点，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被窝里面很暖和，但是叶萱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惰性，穿完衣服后，马上就起了床。

叶萱离开了被窝，适应了冰冷的空气后觉得这个温度也还好，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打开卧室的门，马上吹来了呼呼的风，把打开的门重新关上，此时屋外的景色一夜之间变了，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空是灰蒙蒙的，还伴随着飘雪，树上，屋顶上，地上，都铺满了雪，就像裹了一层银霜一样。倒是挺好看的，只不过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昨晚装满水的水缸，这时候里面的水已经全部结冰，不能再用了，只能重新从井里面打水上来。烧了热水，洗手，洗脸，简单做了早餐吃了，伪装了一番，叶萱就又出门了。

今天叶萱要干的大事就是去南郊，把空间里面的米面拿出来。不过在此之前，先要干的事情就是买到足量的装米面的布袋子。布袋子，也就是纺织厂里面才有，找了一圈脑子里的记忆，发现只认识钱芳这一个与纺织厂相关的人。根据上次的经验来看，钱芳倒是一个可信赖的人。

因为上次来过一次钱芳的家，所以这一次算是轻车熟路，叶萱很快就来到了她家楼下。上到三楼，钱芳家就在楼梯边第一间房间，叶萱上前敲了门，屋里很快传来了钱芳的声音:“来了来了。”

门开了，露出了钱芳的身影，她今天穿着红色的袄子，下半身还是微喇叭的棉裤，因为在自己家，此时脚穿着一双手勾毛线的针织拖鞋。

钱芳只看到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子站在自己家门口，她长得特别高，穿的倒是中规中矩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的布袋子，于是钱芳疑惑的开口道:“请问你是？你要找谁吗？”

“芳姐，我来找你啊，我是我亲戚介绍来的，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大米和白面，上次多亏你帮忙，我们已经找到房子了。”，叶萱冲着钱芳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布袋子，“我亲戚说你想要这个，所以我就又来找你了。”

钱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把叶萱拉进了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接过叶萱手里的布袋子，打开看了一下，好家伙，果然是像上次一样的米，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钱芳轻咳了一声:“那个，这个是什么价格？”

叶萱憋着笑:“都是熟人了，而且上次你还帮了我们，所以就还是原来的价格。五毛钱一斤，要是有粮票或者其他的票一起的话就四毛五。”

现在黑市里的粮食都涨价了，起码七毛钱一斤了，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带来的粮食却是只要五毛钱一斤就可以买到，钱芳感觉自己又占了一个大便宜，果然天上也会掉馅饼。

于是麻利地称了大米，付了钱。

对待叶萱的态度也变得更加的和蔼可亲，妹子长妹子短的叫着。

“芳姐，您认识的人多，收到的消息也灵通，您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人帮忙运东西啊？我会付酬劳。”叶萱适时的开了口。

“帮忙运东西？我悄悄告诉你，现在啊，很多开大卡车的司机都会私底下接活，帮别人运东西，不然凭哪点工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钱芳觉得人的运气好的时候，什么事情都顺得很，“你问我就问对了，我的小叔子正好是卡车司机，你可以找他帮忙。”

“那么巧吗？那你可要帮忙引荐一下。帮了我这一次，下次还有活还会找他，可不会让他亏的。”，叶萱也觉得巧的很，果然这种问题问钱芳就对了，于是上前挽住钱芳的胳膊，“姐，我还有一件事想叫你帮忙，你不是在纺织厂上班吗？就想问一下你，你们那里有没有布袋子卖啊？就是像这种装米面的棉布袋子，也不需要多好，能装就行了。”

“哟，真是赶巧了，天下怎么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我们厂里刚好就有一批棉布袋子，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运输了，结果因为天气原因，对方损失惨重，也就用不上这些袋子了，足足有五万条，都堆积在仓库里呢，最近可愁了，不知道怎么办，价格也降得很低，没有人买最后只能当废品处理了。”，钱芳激动地提高了音量，“若是你要就4分钱一条。”

“真的？那我全要了，只是这钱方面，可不可以先付一个定金？先付一半的价格可以吗？”叶萱也没有想到事情那么快解决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紧张的搓了搓手，看着钱芳。其实她也可以全款付清，但是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她在其他人面前露财太多，所以先付个定金，不会显得太有钱，也会让对方可以接受这种提议。

果然钱芳接受了这种提议，只听钱芳笑着说:“可以，我们都是熟人了，你可以先付一千，剩下的一千打个欠条，签个合同就行了。你是什么时候需要？”

其实一般人钱芳是不会让步那么多的，但是叶萱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信服的感觉，而且钱芳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和叶萱搭上关系了，自己家也会变得更好。至于布袋子拿来干什么，钱芳心里隐隐也有猜想，或许是拿来装米面，但是现在国家对于这种米面买卖交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合法了，况且自己以后也可以优先优惠的买到这些东西，看叶萱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自己帮了她，也算是留个恩惠。

“其实是越快越好，可能还要用到你的小叔子，让他帮忙用大卡车运，你看一下什么时候方便。”叶萱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

“哎，我也是这样子想的，他正好今天不用上班，赚外快去了，帮别人拉货去隔壁县。应该中午就回来了，你要不在这里等一下？”

“中午才能回来吗？那我正好回去拿一下钱，到时候顺便去纺织厂把合同签了，也省了一些麻烦你说是吧？”，叶萱闻言做出了决定，“那我午饭后来你家找你，大概是一点多这样子，你看可以吗？”

“这有什么的，那你就先回去，正好快到饭点了，我也顺便准备一下午饭。我先去买一些菜。”说着，钱芳拿起客厅旁边的袋子。

和钱芳一起走下楼梯，叶萱就和钱芳分开了，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回家，钱也都在她的空间里，只需要悄悄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拿出来就是了，而且当务之急是先吃个饭，叶萱是打算去国营饭店的，若是和钱芳一起走就解释不清了。

看着钱芳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叶萱才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不打算和钱芳走一样的路，所以走的是另外的路，一样可以到国营饭店就是需要绕很多路，走的也都是小巷，费时间，更好适合叶萱，现在还不到国营饭店开饭时间，慢慢走到那边时间应该正好。

果然如叶萱所想，等她慢悠悠走到国营饭店，服务员刚好把门打开，于是叶萱顺势排在了大家的后面。

今天是小寒，天气比以往更加的冷，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国营饭店居然还有羊肉汤供应，点餐的时候，只觉得有一股鲜香浓郁，膻而又不骚的羊肉汤味道扑鼻而来，立即勾起了叶萱胃中的馋虫。于是叶萱点了一碗羊肉汤，一份红烧茄子一份酸辣土豆丝，一份大米饭。

慢悠悠的吃，土豆丝开胃，配着大米饭让人食欲大增。再看那碗羊肉汤，冒着热腾腾的气体，熟肉色的羊汤垫底，撒上香菜、葱花，再滴上几滴辣椒油，闻着膻香不腻，喝着鲜美可口，品着沁人心脾，真真驱散了一天的寒气。

羊肉真是个好东西啊，以前冬天冷的时候，爸妈总是会炖羊肉汤或者煮牛肉。可惜现在在这个年代牛肉和羊肉都很难买到，不然自己肯定买上十几斤回去，放在外面冰着，天天吃。叶萱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

等吃完午餐，才十一点半，想着钱芳买菜回去还要做饭，吃午餐，应该没有那么快，自己家里好多东西也已经没有了，于是叶萱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因为已经来过好几次供销社了，所以叶萱对供销社服务员冷漠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轻车熟路的找到要买的东西，付了账，叶萱再从供销社出来手里就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了。

等走到小巷，观察着四周没有人，叶萱就把在供销社买的东西都放进空间，双手一下子得到了解放，都勒出了红痕，只是天气冷，手没有什么知觉罢了。

叶萱一边往前走一边用嘴给手哈气双手交互摩擦，以使手暖和起来。

走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快到钱芳家所在的居民楼了，叶萱把合适的钱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在一个丑丑的布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