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2/3）

不可思议的乖巧和沉默，他轻易地就闻到了她发丝里的芬芳，那是混杂着酒气和她身上雪松香气的，复杂而诱人的奇妙香调。

倒下去的时候，她的黑发在身下铺开，像海面上沉浮的夜色，和沙发上银色的暗花缠绕在一起。

她的肌肤是冷冷的白。

在浓稠的黑色的对比之下，带着病质的脆弱感，强烈地刺激着他的视网膜。

空气因为酒的存在而泛红。

所以她偏过头去的时候，他能看到她天鹅一样颀长的颈项上，也在视野里泛起了渴望一样的靡丽色泽。

……可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偏过头。

这一段充斥着欲望颜色的回忆笼罩在雾里，却又真实得过分，他甚至觉得唇齿间还残留着她皮肤上温软的感触。

但他一点也不记得他们说了什么。

记得欲望、记得行为、但不记得对话……听起来简直像是睡过就不认人的渣男一样不负责任。

但要是要他立刻想起来一切，那未免太难为他断片过后需要醒酒药才能工作的大脑了。

中原中也怀大小姐是知道这点才如此明目张胆地翻脸的，毕竟他的大小姐狡猾得要命，连黑手党干部的感情都感欺骗，现在甚至上升到了玩弄。

太过分了。

中原中也在心底嘟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谴责她哪些行为，但现在回忆起来，她一整个早上的所有行动都是在欺负他。

她玩弄人感情的架势太娴熟了。

无论是半遮半掩的情报输出也好，或者是笑着在他面前无情地关门的举动也好，她连倨傲地扬起来的下巴上都写满了脾气。

生气了……呢。

他的大小姐和他生气了，绝对是生气了，不管怎么想都是生气了。

虽然她自称是没有“生气”这种情绪的，但她那个表现型无论怎么想都是生气了吧。

一个算不上证据的证据，她在分手前的最后一刻叫他“港口Mafia的重力使先生”。

就好像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冒着凉气的凛冽声线。

仔细回忆的话，她整个早上的声线都带着雪霰的清凉，是他被各种原因麻痹的大脑疏忽了，才没能注意到如此明显的暗示。

从保镖时期开始算，他和大小姐的接触也有了小半个月，他不敢说对她的行动模式了如指掌，但也算是掌握了她的基础性格，大小姐的性格有那么亿点点点爱记仇，她生起气来的状态是很奇妙的，虽然表面上看着与平日无意，但会在别人卸下防备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将人击沉。

他的心上人其实是性格恶劣又坏心眼的猫。

小气得要命，还会伪装自己十分大肚，结果一扭脸就能当着人的面把贵重物品推下桌子，并且在被指责之前先声夺人，告诉你她她现在“真是欣慰极了”。

他一定是在断片的时候说了什么，而她因为他不遵守诺言而生气了。

还要在表面上告诉他“什么都没发生”。

就是这样的小恶魔。

中原中也深刻体会到了她性格里最难搞的那一面。

最要命的是，他觉得她这么做也很可爱。

就像猫摔了贵重物品之后会对着人喵喵叫，她小小的报复也像是猫咪色厉内荏的“喵啊”，因为太可爱了所以不得不原谅她。

中原中也如今正是这样复杂又甜蜜的微妙心情。

他“啧”了一声，撇着嘴把帽子掀起来，在透明的灯光里抬手抹一把脸，准备继续未完的工作。

今天的状况比两天前要好太多了，他至少不用担心她是不是在准备和什么其余的骨头架子私奔，也不需要胡乱脑补她是不是对别的骨头架子笑了，他今天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她，还不需要他身为黑手党的那部分对她闹。

他甚至还有机会走进她的酒店和她吃饭——只要有能靠近她的机会，他身为股票的价值就还没跌停。

他需要早一点处理完手上的这————么一大摞文件，然后仔细想一想，他在晚上见到大小姐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