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怀抱(1/5)
少年的眼,似墨玉般,耀着微微光芒,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
“方才脚滑了一下,不慎冒犯了,还望郡主见谅。”
冷漠不带情绪的话语,好似方才那个吻,真的只是意外碰触到一般。
宋惊唐一壁说着,一壁用袖中短刀隔断捆缚着她的麻绳,视线落在女孩儿手腕处,眸色一沉。
那细白手腕本就娇嫩,又因她先前的挣扎,已被磨出血痕。
小姑娘一双清亮的桃花眸子,还泛着水光,盈盈望着他,眼尾有一抹滟滟的绯红。许是先前怕极了,这会儿一松懈下来,眸子又被一层雾气笼罩。
少年正待说什么,眼前的人儿却忽然扑入怀中。
宋惊唐愣住,连心跳都有一瞬间静止,直到听着怀里低声的呜咽,心脏才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他缓缓抬臂,揽住女孩儿单薄纤瘦的肩。
心底顿时有些后悔,后悔吓到她。
他刚从天窗跃入时,见姚响要扑上床榻,当下恼火,一个手刀下去,将人劈倒在地。
但回头看见安知虞的模样,却没有第一时间言明身份,也没立刻替她松绑。
宋惊唐这两辈子来,是头一回看见小姑娘这样脆弱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即使在前世里,她独自一人面临乱军逼城时,都未曾流露惊惧脆弱的模样。
她到死的那一刻,都是骄傲的侯门贵女,倔强又顽固。
少年望着那滟滟红唇时,呼吸不自觉重了一寸,心里蛰伏许久的恶魔,仿佛在渐渐复苏,前世至死都未曾得到的人……
这一世,天下和她,他都要。
直到抑制不住,失控地吻了下去,少年才醒过神,然后用了一个蹩脚的谎言,解释了方才失控的行为。
好在小姑娘这会儿,压根儿没心思与他计较。
宋惊唐轻轻拍着她背,安抚着人,“没事了,别怕。”
安知虞毕竟不是那个十五岁,还不懂事的小姑娘,有着前世经历,好歹心智也算成熟,发泄之后,很快又冷静下来。
耳边响起少年清润的声音,“我们先离开这儿,方才你被穆韫月的人打晕后带入房中,一会儿怕是有人会来。”
安知虞从他怀中抬头,小小的哭了一会儿后,情绪平复下来,但偶尔还有一两声极轻的抽噎,“穆韫月?”
她倒不奇怪宋惊唐为何能得知这些,他在京都必然有股隐藏在暗中的势力,这个人,是分毫不能小瞧的。
不过经他告知,再看看被打晕在地的姚响,安知虞瞬间明白过来。
如果是穆韫月设的圈套……将安知虞打晕送入姚响房中,即使姚响此刻烂醉如泥,或许根本不能人事,可晚些时候,她再带人闯来,众目睽睽之下,戳穿这苟且之事,那么安知虞即便还是完璧之身,但也没人会信了。
这一辈子,名声算是尽毁。
唯一的后路,便是嫁给姚响,可若摊上姚家,那才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不过对姚氏来说,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朝堂之上,安则甫多少也会看在女儿的份上,不再和姚国舅争锋相对,若姚氏再能收揽雍宁王府这股势力,那更是如虎添翼,至此,朝堂之上再无可与之抗衡的势力。
甚至连皇权,都将会被姚国舅架空。
远的不说,就算最后安知虞得知是被穆韫月设计陷害了,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好意思大肆宣扬去讨说法吗?最后不过是两府达成一致,合力将事情压下,再匆匆办了婚事。
而对于姚氏来说,穆韫月也算助了他们一臂之力,自然是要偏袒几分的。
况且,安知虞不认为这是穆韫月一人所为。
连带着设计了姚响,仅凭穆韫月,怕是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至于同谋者有谁,估计姚姝是有份的,而姚响……应该是不知情,否则若是知道有好事儿等着他,又怎会喝醉成那个样子。
宋惊唐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一会儿若真有人闯进来,哪怕什么都没发生,依然会有闲言碎语流传出去。
安知虞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那,那我们赶紧出去。”
说着爬下榻,还顺带狠狠朝姚响脸上踹了两脚,以泄心头之恨。随即要往门口去,却被少年拽住手腕一拉。
“会有人看见。”
安知虞回头,“那怎么出……”
她话音未落,便被少年拦腰一搂,也没看清他如何发力,人就被他揽着飞掠上天窗。
外头是洛河,失重感险些让她尖叫出声,亏得理智尚存,死死咬住牙关。
宋惊唐撑手在船舷一按,俩人身影掠至船尾甲板。
待足尖沾地,安知虞才松了口气,手还死死搂住少年腰间。
直到他略微偏头,似笑非笑看着她,“郡主姐姐,可以松手了。”
安知虞心头一跳,忙松开手站稳。想来是方才短短一个时辰里,却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所以反应才略显迟缓了些。
但是……不知为何,这两日的宋惊唐,忽然让人感觉有些陌生般,那漠然温吞的假面,似乎开始有了裂痕。
尽管安知虞知晓他一直都是在伪装,不过即便是前世里,她对这少年了解都不深,若不是还记得前世他做过什么事,这段时日,只怕是都要被这副漠然温吞的模样所欺骗。
也难怪至今为止,众人皆以为这不过是个失势不受宠的质子。
留在上都城,不过是陛下在防着北境的燕王。
安知虞心下盘算,忽而转头瞧向宋惊唐,“世子在这儿,应该还有别的人手吧?”
不等少年回答,她眼波流转,眸光意味不明,“有件事,又想请世子助我一臂之力了……”
***
画舫内依旧喧嚣热闹,安和乔正与几位闺秀娘子在玩翻花绳,安明若与婢子过来,打断几人。
“四妹妹,可有见到你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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