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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求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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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春的听雪院中,正盛的乌桕红彤若火,叶片红叶随风入窗内,落在案面。

画案上一方砚台,旁置放着鎏金蟾蜍样式的摆件儿,其腹中空,可盛清水,伶俐地吐着水泡,以供研墨之用。

安知虞跪坐在案后,正垂眼作画,一支嫣紫花簪,缀在浓如乌云的发间,细密金丝璎珞垂在女子颊畔,波澜不兴。

这会儿若用动如脱兔,静若处子来形容,倒也贴切。

旁侧男子单手支案,另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正漫不经心的研着墨,模样慵散,红衣卸了半肩,露出内里月白绸衣,极致的雅与魅,勾勒出令世人追捧痴迷的玉京郎。

寂静中,他略带愁绪的开口。

“郡主作画这两个时辰,某便守了郡主两个时辰,可郡主始终都不曾抬眼,可怜这研墨的手,腕子都酸了……”

说完,将墨块一搁,极轻一声响。

安知虞闻声,依旧巍然不动,笔尖慢慢拖出,直到勾完狼尾的那一翘,才略略抬眼,“这些事儿让婢子来便好,谁让你亲自动手了。”

这墨不洇不凝,甚是好用。

盛玉京稍稍换了个姿势,狐狸眼勾魂,横波一瞥,眉眼便是动人风情。

“旁人到我这儿,或是因容貌痴迷,或是因才华折服,可说到底,心里眼里都是我这个人,想与我多多亲近……可郡主,每回见我,却只想从我这儿学东西。”

说罢一叹,似嗔似怨,明明故作姿态,却不显矫情,更添风趣。

安知虞搁下笔,吹了吹墨迹,“琴棋书画,除了琴艺你略逊色于我兄长,旁的样样拔尖儿,不跟你学,跟谁学?再说了,陪那些个深闺怨妇解闷儿,难道比陪本郡主有趣?”

盛玉京闻言失笑,只能叹一句,不通情爱的傻姑娘。却又忍不住逗她,“这么长时日以来,难道郡主就不曾因在下这份卓越风姿,稍稍动心那么一瞬么?”

他缓缓倾身,凑近女子旁侧,离的近了,便能嗅到她身上所薰一股清润的松岚香。

“有啊。”安知虞弯唇一笑,亦转头看向他,目光灼灼,“我非圣人,哪能不受红尘俗世干扰。”

盛玉京眸光一动,正欲言语,安知虞却抬手将他垂落的一缕发丝,挑回肩后,然后笑吟吟开口。

“但凡世间美好之物,总是易叫人心动的,譬如风华绝代的玉京郎,譬如姿容玉貌的步姑娘,又或是一株含苞欲放的花,一支精巧漂亮的钗……”

“可不管是人,还是物件儿,纵然为其有过一瞬心动,但也未必都要揽入怀中。”

她笑意渐淡,转回身子,将画又铺回案面,“花若折了,便会枯。有些人,远看是皎洁的月,离得近了,才知这月亮早已千疮百孔。”

这话,映射的是宋临。在前世,宋临于她而言,就是悬在天上的月,她飞不起来,得不到他,等这月亮坠下,她便急忙想要接住,可接住了,才发现丑陋不堪。

远没有以前看时,那般的皎洁无瑕。

而盛玉京听后,却是一愣,那样的话听在耳中,像是看透了他这风雅的假面之下,隐藏着什么。

可是,像他们这种从死人堆里挣扎着爬起来的人,有几个能皎洁无瑕呢?

最后,他只是笑,狐狸眼弯起时,魅惑动人。

拿起她放在案上晾干墨迹的画,“起先看时,以为郡主画的是只狗,却不想画完了,变成了一头狼。不过,这头狼……郡主画得有些凶了。”

“凶吗?”安知虞随声侧眸,亦瞧着那画,“这头狼呀,他本性就是凶残的。幼时呢,獠牙还未长成,爪子还不够锋利,瞧着像刚断奶的小狗。”

“没有大狼保护,谁都敢去踹上两脚,可惜呀,没有遇到一个心疼他的,将他抱回去,只遇到一个小骗子,想用他的獠牙去害人。不过这狼嘛,早晚会长大的,总有一日,会长出利爪獠牙,将那些想要踹他几脚的人,撕裂粉碎,你说凶不凶?”

盛玉京偏了偏头,瞧向她,“郡主是在讲故事麽?”

“我是在说这副画。”安知虞站起身,再看了一眼那卷轴,忽然一笑,“这画我就不带回乐鱼斋了,上都的人可不喜欢狼,是卖不出去的。”

她一挥手,“玉京郎若不嫌,画就送你罢,我该去跟步姐姐学舞了。”

瞧着人远去,盛玉京再次垂眼,指尖摩挲在画卷上。

或许,不该靠近的,离得近了,便容易被她发现,所谓盛名满京都的玉京郎,其实是披着人面的魑魅魍魉。

又有脚步声响,盛玉京抬眼,以为是她去而复返……可如眼帘的,却是一袭黑袍,帽兜下一张银质的阎罗面具。

”主子何时来的……“他一怔,立马改为跪姿,“属下失职,竟不知小主子何时入京,也未曾相迎。”

黑袍之人身形高挑,低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你近来是功力渐退,还是……”

走近几步,黑靴停在盛玉京跟前,黑袍男人缓缓附身,伸手抬起盛玉京的下巴。隐藏在面具下,瞧不见此刻是何神情,“还是被惑了心神,竟连有人靠近,也不曾察觉出。”

是很年轻的声音,却透着股沉沉的冷冽。

被迫仰起脸,盛玉京却缓缓笑了,并不畏惧,“小主子若存心不想让人觉察,以属下的功力,确实是自愧不如。”

对视一瞬,黑袍男人松开手,拿走了盛玉京手中的画。

盛玉京垂眼,并不敢置喙,只瞧见那只手的拇指上,戴着一方血玉扳指。

***

还有十日,便是重阳。

安知虞从一年前,便暗中跟着第一舞姬步鹊枝习舞。没想到那回太行围场之行,误打误撞,救了艳阳春十二名伶之首的玉京郎与北唐第一舞姬步鹊枝。

她时常出入艳阳春,虽说坊间流言蜚语不少,可到底还是艳羡这位郡主年少风流的居多。

艳阳春并非烟花勾栏处,此间往来的文人雅客也不少,倒不至于败坏了名声。

只是,终不能与那些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娴雅端方的闺秀沾边了。

也无所谓啦,反正她又不指望守着个好名声,嫁个好郎君,做个贤惠妻子。纨绔便纨绔吧,顺遂无虞,乐得自在就好。

跟步鹊枝习舞这事,倒不是安知虞自个儿有多喜爱,还是那句话,技多不压身。况且,前世曾因重阳宫宴一舞,闹了好大的笑话,丢尽了脸面,却让安明若捡了便宜。

安明若曾告诉她,据闻四皇子府中有个舞姬,很得殿下喜爱,尤其是那杨柳弱腰。宋临爱会舞的美人儿,这倒是事实。

安知虞不疑有它,便听信了安明若的建议,在重阳宫宴上献舞。因她并未学过,也只是临时随舞姬练了几日,而安明若和安和乔却一直夸她有天赋,说必然会惊艳四座。

但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她那临时抱佛脚学了两日的舞技,自然是丢人现眼。

当时安知虞一身红舞衣,周围伴舞的舞姬亦是一身红舞衣,那一舞,可谓是喜庆感人。而中途,安明若却忽然出现,一身素白羽衣,翩翩起舞,宛若蓬莱仙子,惊艳四座。

那素来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雍宁王庶女,至此一舞倾城,被坊间各府津津乐道。

不仅学问好,又是才女,没想到打扮起来,竟也这般貌美。

其实,单论样貌安明若的确算不得惊艳,但在那样的氛围下,一经对比,就衬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仙子了。

所以呀,你瞧,聪明的脑袋瓜,有时候是真的很好用。

所以这回,安知虞未雨绸缪,一年前就开始习舞,再加上的确有那么一点儿天赋,虽也不至于能有多大成就,但就凭有着被誉为北唐四美之首的容貌,哪怕将步鹊枝的本领,只学个三四成,那也足够用了。

“腰再柔些,手臂随着过来,不要用力,否则会显僵硬,对,这样很好。”

“眼神要定,不要飘,不同舞种,风骨不一,或奔放热烈,或含蓄内敛,一个眼神,便知其心中是否领会精髓……”

一曲舞毕,步鹊枝抬手示意暂歇,又让婢女捧茶来,呈于安知虞面前。

“郡主本就身骨柔软,天赋不浅,只是学得晚了些,不然,再过些时日,功底怕是要与我不相上下了。”

安知虞饮下半盏热茶,气息才稍稍平复,正由桃酥用锦帕擦拭额角香汗,闻言眉宇间顿显喜色。

“想赶上步姐姐是不能了,学得你三四分功底,我也就心满意足。”她对此到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够用就行,本就只是为了打安明若的脸。

况且,谁人都有一技之长,譬如琴艺当以安知鹤为首,舞技无人可比步鹊枝。而安知虞自幼擅画,在这画工这块来说,新一辈里面,除却季寒迟与盛玉京,倒也没人堪比。

至于琴棋舞技,能拿得出手便好,倒也不追求玄妙入神的境界。

俩人说话间,有婢女来报,“荣恩伯爵府的少夫人,想邀姑娘香阁一叙,说是带了上等的香料来与姑娘品鉴。”

步鹊枝闻言点头,回身交待安知虞,“今日也练得差不多了,这支舞郡主已掌精髓,但也要劳逸结合,不宜练之过度,损了筋骨。”

安知虞笑着应下,“步姐姐放心,且忙你的便是,我再琢磨一会儿,定不会累着自个儿。”

如今瑞春郡主在艳阳春可是常客,又与盛玉京和步鹊枝相熟,来去自在。步鹊枝倒不担心她,交代完便转身出了小楼,朝另一院子去。

跟在身侧的婢女有些不解,“姑娘为何这般尽心尽力的教导郡主?来艳阳春的达官贵人们也不少,并不见您对旁人有所青睐,唯独对这位郡主格外上心……”

不知多少高门望族的郎君公子,为步姑娘神魂颠倒,也不见她有所动摇,却对一个女子这般尽心,真真是令人费解。

闻言,步鹊枝只是淡淡弯唇,笑容里意味不明,“许是与郡主投缘吧。”

到底是跟随她许久的婢女,对她这神色,略有疑惑,“姑娘当真,对郡主仅仅是投缘而已吗?”

步鹊枝摇头一叹,“好了,少问两句。”

婢女撅嘴,扶着她手臂,闷闷道:“我只是不解,主子交待姑娘与郎君多盯着那位郡主,还在京中暗中替她周全许多事,可见主子对她很是上心,姑娘就不担心……”

“莺儿。”步鹊枝扬声打断她,“主子的事儿,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她缓步停下,回身看向方才那飞檐小楼,透过窗牖,隐约能见女子起舞时曼妙的身影。

不同于她们这些风月中人,那位自幼尊荣的小郡主,纵使学会她所教的一颦一笑,但仍是眼眸纯稚,不会有半点风尘烟火。

那种华贵骄矜的底蕴,是需得长年累月将养出来的,仿若天上星,凡人不可奢望。

正要收回视线时,却见着窗牖外的廊下,立着一道身披黑袍的倾长身影,她目光一滞,本以为有贼人潜入欲行不利,可转眼瞧见守在远处的暗卫,随即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良久,步鹊枝转身,继续朝前走,远离了小楼,笑着告诉莺儿,“能够站在主子身边的人,不是我。”

“我没有那份福气,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既然这是他喜欢的人,那我甘愿将那些最动人的风情,都倾囊相授。”

莺儿浅浅叹息,算是明白自家姑娘的用心良苦。

罢了,各人各命而已。

***

京都一处府邸中,院子围了一圈玄衣暗卫,皆戴面具,不露真容。

“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独自入京了?”苍色斓袍的贵公子见着人,不由面露惊诧,“近来有人倒戈向了姚氏,好在即使影卫即使将其暗杀,险些就被姚氏查出两年前在画舫上的事儿。”

“放心,我自是有万全之策,才敢独自入京。”黑袍男子将一封密信递过去,“尽快按这上面的,将消息散出去,闹得越大越好。”

随即报出一个人名,“再找到此人,无论用什么办法,定要让他为我们所用,这些事,必须在重阳那日之前办妥。”

苍衣公子皱眉,“为何这么急?还有十日时间,你往返边境来得及吗?”

黑袍道:“当然是分头行动,我来上都的同时,那边已经安排人代替我去了大陈边境,如今应该也办妥,在往上都来的途中了,我在途中换进去即可。”

苍衣公子长叹一气,无不忧虑,“这些事,你让人传话不就行了,干嘛还自己往这么危险的地方跑?你若被发现,这些年咱们的谋划可就全白费了。”

黑袍男子交代完,不再多说,重新带上面具,“我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出了那院子后,瞧了瞧天色,黑袍男子吩咐随行的暗卫先出城,自己却独自调转了马头。

“主子,您要去何处?咱们要尽快出城,现在守卫是我们的人,若一刻钟后城门换守,就出不去了。”

黑袍男子已扬鞭而去,“城外等我便是,我自有法子出去。”

“主子……”年轻近卫看着已远去的身影,叹口气,带领一队轻骑便装出城去。

***

安知虞回到府中时,已近日暮,丹霞似锦。

练舞后出了些薄汗,沐浴更衣后,便懒得再梳高髻,乌发似瀑布,铺散在肩头。

坐在小蓬莱的院中,等桑落筹备晚膳。

一道黑影疾掠而过,就连轮班巡戒的府卫都未曾察觉。几个飞掠间,就落入一处院中。

那株凤凰树下新做了一架秋千,这株树不知何故,花期总是尤其的长,已近九月,仍满树火红。正如那句‘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赤霞潋滟落下,透过枝叶缝隙,落在女孩儿的面上,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浓艳与慵散。

站在暗处的人,只是远远瞧着,心就跳动得急促起来。

秋千慢悠悠的荡着,她正低头摆弄着一只翠竹编织的蜻蜓,那是先前在艳阳春,盛玉京随手编来给她玩儿的。

安知虞瞧着有趣,便一路带了回来。这会儿无事,摆弄着想看看是如何编成的。

秋千荡起时,足腕上一串红绳栓的金玲铛,清脆作响。

据说这串红绳金铃,是顾王妃怀着她时编的,在她们家乡都兴这个,是祈福保佑孩童平安长大,女儿家一般戴到出嫁那日,方才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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