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1/1）
但世上真的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儿吗？
赵乾认为不可能，他理了下思绪，问顾景淮：“若与傅相无关，为何她也姓傅？”
顾景淮就更觉得好笑了，“赵大人，你身为屯田郎中，难道还不知道京中有多少傅姓之人？且不说你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傅良弼傅尚书姓傅，单说在那江南一带，就不知有成千上万个姓傅的人。赵大人这是要本官一一细数给你听吗？”
赵乾明显感觉到顾景淮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全然没有一丝笑意的，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冰冷，甚至可以说带上了杀意。
这杀意让赵乾浑身一震，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说的这些，虽然已将他的想法否认了七八分，但他总觉得世上没有这么多这么巧合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大人可是在江南将那位小姐带回来的？”
“赵乾。”顾景淮难得连名带姓的叫他，不是赵大人，也不是之前他说的表姐夫，而是全名，这让赵乾打了个激灵，不由地屏住呼吸，认真去听。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工部郎中而已，”顾景淮缓慢而又平静地说，“我府上的事，我有必要跟你解释这么清楚？便是你顶头上司傅良弼傅尚书来问，我也大可直接把人扫地出门。我容忍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看在程老夫人的面上……若不是她老人家对我母亲有恩，你又是她最得意的女婿，你恐怕早就死在我侍卫剑下了。”
“赵大人有功夫来我面前说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你那漕运屯田的折子，有没有什么疏漏，办砸了，小命还保不保得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乾面上露出几分茫然，他想到皇上年幼，又将将登基没多久，这段时间都是太后和各位辅政大臣在协理皇上处理朝政的，而顾景淮恰好是辅政大臣之一！
他莫不是想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动作？赵乾想到这，浑身一震，见顾景淮转身要走，他赶紧追了上去，：“大人……下官没有恶意，下官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既然大人已经说了不是，那下官就不会再怀疑。只是……”
他从袖中摸出一物，恭敬地举过头顶，递给顾景淮：“这是当年傅夫人赠与先妻的玉笛，先妻过世之后，我一直带在身上。如今傅小姐既然有幸与傅夫人长得相似，下官想把这玉笛赠与小姐，权当是这次程氏误闯她院子的赔礼。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傅夫人是罪臣之妻，与她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儿，相反还会引人误会。
顾景淮既已否认了他的想法，又岂会去接这傅夫人的东西？
赵乾此举，是有些没过脑了。
顾景淮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明萱院中，侍卫青松就站在庑廊下，他偏头与他说了两个字，送客。
青松领会到他的弦外之意，立刻低头应了声：“是。”
不一会儿，就剑指着赵乾的脖子，把他赶出了学士府。
赵乾看着青松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宝剑，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仿佛动一下，那剑就会割破他的喉咙，让他命丧当场。
他胆子再大，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文官，哪曾见过这种仗势，吓得手一抖，玉笛咚地一声掉到地上。
他正要弯腰把它捡起来，喉咙突然传来刺痛，是那侍卫用剑划破了他的肌肤！
他能感觉到有鲜血渗出来，惊恐地望着那侍卫，侍卫面容冷峻，丝毫不为所动，只顾押着他往门外走。
玉笛哪有小命要紧！
他不敢再乱动，乖顺地随侍卫离开了学士府。
……
赵乾离开之后，顾景淮径直去房里找明萱，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踪影，只有几个丫鬟在屋里擦拭案桌，见着他，恭敬地喊了声二爷。
他略微颔首，问丫鬟：“小姐去哪儿了？”
小丫鬟说：“姑娘说方才吃撑了，拉着嬷嬷去外头散步去了。”
散步？
小姑娘刚才气他不让她吃那些辣的酱的，其实没吃多少。
“去哪里散步？”
小丫鬟见他面色不同往常，愣了一下，才说：“好像是往后院去了……”
顾景淮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后院的方向走，走没两步，就看到小姑娘房里的冯嬷嬷捧着坛酒从拐角出来，他稍微皱了下眉：“明萱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嬷嬷见他面色非比寻常，恭敬回道：“小姐瞧见院里种了两棵梅树，长得不错，就叫我去库房拿坛酒来想埋在那梅树下，等来年开春了好喝。……二爷找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儿？”
顾景淮静默不语，嬷嬷想到刚才前来回禀的小厮说，赵大人要说的事是跟小姐有关的，忙道：“奴婢这就带您去找小姐。”
她引着顾景淮往梅树方向走，可当她走到那儿，却发现树下空无一人，她心下一凉，沉着声问扫洒的丫鬟：“小姐呢？”
丫鬟一愣，不太确定说：“小姐好像是去官房了……”
嬷嬷丢下丫鬟，又去官房找，里里外外找了两遍，也没发现有人。
嬷嬷怕明萱出什么事，难免有些慌，顾景淮脸色也沉了下来，正要开口叫人大肆搜院，明萱拿着个铁铲，从后罩房走了出来。
“二爷和赵大人谈完事儿了？”她冲顾景淮一笑，轻轻地问道。
顾景淮凝视着她，她脸颊红红的，额头有几滴细汗……虽然尽力压制，但顾景淮还是听出，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喘，像刚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一样。
他沉默不语，嬷嬷这时反应过来，飞快朝明萱走了过去，“小姐这是去哪儿了？我们找半天也没找到你人，差点急坏了。”
明萱晃了晃手里的铁铲，说：“我就去后面拿个铲子用来刨坑而已。”
冯嬷嬷听了就忍不住说：“这种事，怎么不叫丫鬟去！”
明萱终于感觉出嬷嬷神色有些怪异，奇怪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嬷嬷嗔了她一眼，把她手里的铲子夺过来，说：“二爷找您有事儿。酒嬷嬷替您埋。您跟二爷说话吧。”
明萱眨眨眼，走到顾景淮身边，“二爷找我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