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1/4)
玄帝走后,更阑一个人在太白山站了好久。山脚下是红尘万丈,山顶之上则是一片虚白。
沅芷缓缓走过来说:“娘娘这般嘴硬,是怕辜负玄帝,所以,娘娘才想要把他推远些,对么娘娘?”
她吐出两个字:“不是。”
沅芷轻轻说:“奴婢跟着娘娘也好一段时日了,不敢说了解娘娘的脾气,但多少也知晓娘娘的为人处世。如果娘娘心里真的没有玄帝,是绝对不会在这争论爱或不爱,长久不长久的话的。”
沅芷这丫头善察人心,比之更阑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娘娘也知道玄帝心里有娘娘,所以才敢跟他说那样一番话。换成我们这些下人,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的。”
一阵清新的凉风自涧水中吹出,吹得更阑心绪平和。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向沅芷淡淡剖白:“那些誓言说出口的时候,谁都觉得自己做得到,等真到了后面的关头,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若是这样,还不如不说,说了也不要听不要信。”
如更阑所言,她从来都没有质疑过爱的真实性。它是存在的。但是,人性如此幽深复杂,她从来都不相信爱是长久的。
她从小就参悟,世间情爱的最终归宿都是消亡,无关深浅。所以她一直深信,玄帝终有一日会忘记她。
是啊,这世上哪有那种一点温暖就深情不渝的人。她不是这种人,所以坚信玄戈也不是。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些能信守诺言的人,才显得弥足珍贵啊。”沅芷跟在更阑身后,微微笑着说。
更阑驻足抬头看了看天,一阵默然。
她想,她该去找哪吒换皮了,便告诉沅芷她可以在太白山多看看风景。
哪吒本来急得头大,惊见更阑施施然来了,有些意外。
更阑日渐佩服自己,耐疼痛的本事似乎越来越高。整个换皮过程中,她都没有感到太明显的疼痛。
眼见天色将暮,自己是时候去真君神殿继续作回囚犯,便一再道谢想向哪吒告辞。哪吒看着眼前这个从小无依无靠性子却格外坚韧的更阑,如今要被身生父亲当作疑犯囚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家里,实在令人唏嘘。反观杨不念,爹疼娘爱,府门热闹,更阑看在眼里难免要觉得自己身世凄惨,倍感悲凉。但他也实在没有阻止的办法,只能看着她宽慰道:“你也别伤心,杨暕这个人就是这样,等他查出真凶,一定会放了你的。到时候,本太子替你讨说法。”
更阑淡淡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没有关系。更阑已十分劳累三太子,这件事您就不用为我费心了。”
但听一声叹息,哪吒突然坐下,十分老成地幽幽道:“其实……杨暕也不容易,只要是朝堂,只要有名利,一定会有人争夺。可叹他多年蛰伏,天条改了,这世道还是不太平。”
谁知更阑怒气腾升:“是!他是不容易,他一生戎马,半生朝堂。所以他是英雄,所以他怎么会有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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