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婚事（1/2）

“太后娘娘召见你姐姐去宫里,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齐夫人在家里惴惴不安，和丈夫下棋的心情也没有了。

若是往常她能作为命妇一起也就罢了，但长女此次独自一人,还是头一次进宫。

“长姐现在行事已经有了长进,必然不会再照此前的莽撞,母亲且安心就是。”卫幼卿回忆起姐姐进宫前的神情，从容自若,绝不会有任何的岔子的。

更何况,不是还有长公主呢吗。

听到丫鬟带着艳羡的口吻说：“咱们家大小姐这次好福气,若是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日后准定能得个好亲事。”

这也是齐夫人一直的忧心之处。

“倒也不敢奢求了，只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是了。”齐夫人轻轻地说。

卫幼卿很少看见她这么六神无主,道：“母亲且安心就是,顶多是效用不佳而已。”

齐夫人苦笑了一下,心想女儿的话还不如不安慰。

她一眼瞥见了端茶来的夏蝉，腾挪出一些心思,问了问夏蝉的状况：“这丫头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多谢夫人记挂，奴婢早就好了,多亏了小姐吩咐人照应了。”夏蝉低眉顺眼地浅笑回道。

这时候绝不可臊眉耷眼的,否则就很容易惹了夫人的不快。

夏蝉等一众丫鬟，在齐夫人面前，又是十二分的恭谨,虽然也在竭力将自己放松下来。

齐夫人听着她们说话平平稳稳的，心下也莫名安定了几分，遂微笑着点点头。

她转过脸对小女儿说：“你院子里的这几个丫鬟都是极好的。”

“她们还都是母亲从前为女儿选的呢。”卫幼卿靠在齐夫人身边，与她巧笑倩兮道。

这时候,外面的丫鬟匆匆提裙走了进来，屈膝垂首道：“夫人，外面小厮通禀，家里来客人了。”

“今天说不出的忙啊。”齐夫人轻声抱怨了一句，心绪也被搞得起伏不平。

丫鬟刻意看了一眼二小姐，凑近了不知同齐夫人说了什么。

齐夫人的神情稍显和颜悦色了些许，回头特意拍了拍卫幼卿的手：“你安心在这里坐着，母亲去看一看。”

等齐夫人和丈夫一起离开之后，一个时辰前还热闹的花厅里，只剩下了卫幼卿和她的几个丫鬟而已。

卫幼卿坐在一旁，看着之前的棋局也发起怔来。

她莫名想起了此前看到过那次，卫明琅和张景虞下的棋。

她并不讨厌张景虞下棋的路数，甚至是很能够理解的。

流萤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说：“那天，您和大公子开玩笑说画皮的时候，大小姐也在外面听着，看上去神色不大对劲。”

卫幼卿手里的扇子顿了顿，眼眉悄然折起：“长姐该不会以为，我在嘲讽谁吧？”

她还是蛮在意，自己在长姐心里的形象的。

“咱们小姐的性子最是温柔秉性，哪里是刻薄人的。”夏蝉笑盈盈地道。

齐夫人去了前面，却见到丈夫坐在后堂里，迟迟没有到前面去：“老爷不出去？”

“再等等。”卫盛清自己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说：“这个人嘛，还是要见的，但也不必那么着急。”

“你说他今日来，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一般人家就算登门拜访，也要提前递上拜帖知会一声，张景虞这么做，明显是不符合礼数的。

但是他一直在外面静静的等待，也看不出是有什么紧要事情。

齐夫人淡淡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谁晓得，总归咱们家，是不欠他们的。”

以前，卫家夫妇见了张景虞，不止是卫盛清欣赏他少年英才。

连带着齐夫人也很喜欢他，因与自己的儿子同样大，许是因为出自同一先生门下，言谈颇有些相似之处，又兼之多了稳重内敛。

即便是入仕后，卫明琅因为外界原因改变了许多，照旧一向是推崇张景虞的。

卫盛清放下手里的茶盏，转头问妻子：“你怎么看这个孩子？”

“我倒是有些庆幸，那家的二公子一时糊涂，咱们两家的亲事断掉了。”齐夫人一方面安慰丈夫，一面也的确是出于某种考虑。

同时她也有些说不出的烦恼：“可是这些时日，我也将适龄的人家都看过了的，又没有家世样貌，比他们再合适的。”

主要是出于为女儿着想的话，的确张家是再合适不过的。

没有乱七八糟的姻亲妯娌，这也同时归功于，张阁老在朝中绝不结党营私，

齐家老太爷是卫盛清的恩师，齐夫人是他的长女。

她很熟悉这种师生之间的敬重之情，对张景虞的态度是很微妙的，作为局外人看这个年轻人，当然是值得青云直上的。

但若是未来要成为亲家，这种六亲不认的作风，说实话他们是不太可以接受的。

谁也不想成为别人步步日胜贵的踏脚石。

卫幼卿听到流萤的话，倏然抻直了脊背：“是张家来人了？”

“是啊小姐，千真万确。”流萤眼睛睁的大大的。

“他来家里与我们说什么，不是常与长兄来往的吗？”卫幼卿抵着腮，满腹疑惑道。

夏蝉稳稳当当地道：“小姐忘了，之前您退亲的事情，只有那位二公子自己来过，按理来说，都该是他们掌家的人出面才是。”

张景虞主要是以致歉说和上门来来。

被晾了一盏茶的时间，张景虞依旧不骄不躁，保持着耐心温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