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末日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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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特二十二岁生日那天,生了场病。

起初只是感冒引起了偏头痛，后来变成了发烧,呼吸不畅。

他本以为吃两颗药睡一觉就会恢复，没料到一觉醒来，病没恢复，反而身体变异变成了怪物。

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外面到处都是车笛爆炸声，中间还夹杂着连串枪i声。

布莱特最开始没有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饥饿难耐的状态下，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起床姿势不太正常。

平躺在床上的身体后仰,整个弹跳起来,跃落到了地板上。

走路时没有平衡感，跌跌撞撞，被他归类于饥饿过久导致的手脚发软，浑身力气。

冰箱门打开,颜色鲜艳的果蔬,排列整齐的挤满了整个空间。布莱特却看也没看的，直接抓住冷冻层里，大块带着血丝的生牛肉，嘎嘣嘎嘣嚼的开心，牙口特好。

美滋滋的,不觉得腥，也不觉得冰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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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块冻牛肉吞进肚子里,饥饿感平复下来，理智回笼，布莱特舔舔嘴唇，看到自己的手,看出了不对劲。

手背皮肤泛青，青紫血管经络遍布，指甲过分尖锐。

他踉跄着脚步朝浴室走去，走到镜子前停下。

浴室里的冷光悠悠亮起，映照在镜面反照出来的男人脸上。

镜子里的男人眼睛全黑，泛青的皮肤表层上面，红紫血管纹路凸起，狰狞可怖，完全不见之前的英气俊朗。

布莱特看的整个人呆住，怔怔的呢喃着，骂了句法克。

话说出口，却只听到了从自己喉管里发出的嘶嘶声。

他不死心的改说其它，嘴巴张张合合，几分钟过去，布莱特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面反照出的自己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挺复杂的。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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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的，布莱特发现，不只是他一个人，变成了这样的怪物。

外面暴i乱不断，他关紧门窗，缩在家里躲了两周。

布莱特还没来得及彻底弄明白，自己只不过是生了场病睡了一觉，怎么就换了个见光死的怪物血统时，突然就纽约末日了。

后来从收听的幸存者电台听到，发现原来不是纽约末日，是世界末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怪物乐园。

这下倒好了，之前是不想出门，现在是不敢出门，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他曾躲在厚厚的窗帘后面，亲眼看到别的怪物在阳光下化成飞灰，也曾在晚上看到人类被怪物们残忍分食的血淋淋画面。

就是那时，布莱特意识到，自己和外面那些缩在阴暗角落，只知道进食的野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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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样的惧怕阳光，但他好像更高级一点……比如说，没有迫切的进食欲望。

有饥饿感但也不是无法忍受，吃不了熟食还有生鱼海鲜，零分熟的上等猪牛羊肉他屯满了整个冰箱。

不仅没有迫切的进食欲望，还保留着人类时候的记忆。

他记得隔壁的邻居老头叫劳恩，劳恩家的牧羊犬叫露西，也记得拐角面包店的老板，喜欢斜对门的莎娜阿姨……

但他们都变成了只知道进食的低级怪物，见面打招呼的声音稍微大点，都怕的要命，这也是他和低级怪物的不同。

那些低级怪物，他们怕他，瑟瑟发抖的那种怕。

确定自己的武力值，无论在人类还是怪物里面都少有对手后，布莱特的生活提前步入了老龄化，白天窝在家里睡觉，晚上带着收服的手下们到处玩跑酷。

随着附近区域的最后一个人类离开，他逐渐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过活着的人类。

起初还以为他们是躲在了哪个角落，但是当他特意去找也找不到时，他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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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纽约居然一个活人也没有，人类该不会是灭绝了吧？

布莱特虽然已经正式接受了自己的怪物身份，但他还记得自己是个人类时，经历过的那些美好。

于是爱屋及乌的，对人类抱有极大好感，还特意警告了住在周围的手下们，发现人类之后，要带来给他，不能吃独食。

布莱特为濒临灭绝的人类，感到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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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的黄昏时分，布莱特日常坐在阴影里面，看着地板上的光线发呆时，突然听到门外砰的一声巨响。

他连忙把自己裹了个严实，扒开窗帘悄悄朝外看。

外面发生了一起车祸事件。

冒着烟的黑色商务车巧之又巧的，撞在了他的花坛前。

周围的手下们被声音惊醒，嗅到人类气味，悉悉索索的爬出地下室，来到门口的阴影里，对着外面的车子流着口水，蠢蠢欲动。

布莱特皱了皱眉，仰头怒吼一声，让它们滚回去。

灼热的阳光逐渐消退，阴影刚笼罩门前，不等太阳完全消失，布莱特便急急冲了出去，边嘶吼着驱赶饥饿感上头的手下们，边去查探车里的人类气息。

新鲜的血肉气味涌进鼻息的瞬间，布莱特用手背狠狠抹掉嘴角的口水，一把拉开车门，把人抱了出来。

人类心脏跳动的声响微弱，但还存在。

他抱着人类，对着围靠过来的怪物手下们嘶吼宣告，“这个人类！是我的！”

出于对他的忌惮，怪物们纷纷低下头颅，弯着腰，慢慢的，慢慢的后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前往其它区域狩猎。

布莱特见它们听话的离开，隐不可见的松了口气，抱着人类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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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久没有见过活着的人类了，温暖，又四肢健全，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冰冷尸体。

布莱特把人类放在客厅的地毯上，好奇的打量着。人类长的很英俊，睡着的模样很安静，呼吸声平稳，胸膛静静的规律起伏。

无聊的久了，什么都不做，单单只是看人睡觉都觉得有趣。

布莱特单手支着脑袋，侧躺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一看便从傍晚看到了黎明，透过落地窗照洒进来的光线，逐渐变亮。

布莱特丝毫没察觉，人类睡的时间过长了些，见天色转亮，就去把厚重的遮光窗帘拉上，回来接着看人睡觉。

直到明亮的光线再次转暗，又是一个傍晚来临，布莱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人类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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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在人类的身上嗅到血腥味，他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没有受伤，车被撞的那么厉害，也有可能撞出了内伤脑震荡。

布莱特屏住呼吸，定定看着仍在昏睡的人类，胡思乱想些其它，让自己刻意忽略掉对方身上好闻的气味。

几息过后，他慢吞吞的伸出手，去脱人类身上的衣服，帮他检查身体。

上衣衣摆掀撩起一半，布莱特看到他腰侧贴着的长方形创口贴，秉着不错漏过一丝问题的念头，用手指挑开。

创口贴掩盖着的皮肤表面，有一道十字形的暗色血痂。

布莱特好奇的凑过去闻，靠近那块皮肤的瞬间，本正昏睡的人类突然有了动静，猛地弹坐起身。

近在咫尺间的细腻肌肤，直直朝向他的嘴边撞了过来，布莱特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尖利的牙齿划破皮肤，扯掉血肉，浓郁的血腥味在房间内蔓延开来。布莱特心理反应想呕，身体却格外诚实的舔舔嘴唇，吸溜一下口水。

条件反射性的连串动作做完，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类露出了惊恐表情，甚至还飙出了一句脏话。

布莱特抹了把嘴，对人类的反应表示理解，即便看到人类防备的用水果刀指着他，一点一点的朝着门口移动也没有阻拦。

如果条件允许，他也会大声痛骂两句这操i蛋的世界，可惜他的声带早就已经做不到正常发声。

看到人类活力满满的样子，布莱特很开心。

但很快的，他开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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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经来临，外面挤满了被血腥气味吸引过来的怪物。

人类透过门缝，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怪物群，又默默的远离了门口，浑身肌肉紧绷的朝他走了过来。

布莱特察觉到了人类的意图，显而易见，比起面对一群怪物，还是单独的一个比较好制服。

漫长的黑夜结束，阳光普照大地，僵持了整个晚上，人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布莱特脑门上也挨了一刀彼此都有些坚持不住。

布莱特率先决定退让一步，故意让自己被光线灼伤一下，佯装不敌的退回了阴暗角落，目送人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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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太阳落山之后，布莱特迫不及待的冲出房子，到处威胁警告低智力的怪物们，不准对那个人类出手。

他饶有兴趣的循着气味，搜找人类的藏身处。找到之后，专门等待黎明到来前不久的时间，上门挑衅，打上一架。

打架的时候，顺便再悄悄摸两下人类温温热热的身体，感受一下暖洋洋的体温。

最后赶在太阳出来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一来一回，乐此不疲，像是一局猫鼠游戏。

为了让人类活的更久一些，让他把这局游戏玩过瘾，布莱特专门找来几仓库的食物用品，还搬空了一家医院。

他把这些东西，当做是陪玩的费用，一点一点的放在人类可能会经过的道路上。

布莱特威风凛凛的站在救护车车顶，低吼一声，催着手下们，把这车医疗器械，搬到前面的红绿灯路口。

昨天见面的时候，他看到人类的手肘青了一块，应该会用到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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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追我跑，我跑你追的游戏，连续不断的持续了几个月，跨越了两个季节。

夜短昼长的秋天将要结束前夕，遇到了阴雨天。

天空大片阴雨云堆积，暗沉沉的笼罩大地。没有阳光和紫外线威慑，怪物们不分昼夜的到处游荡，危险翻倍提高。

布莱特担心在自己看不到地方，人类被没有心智的怪物们猎杀，连着几日蹲在他的住处外面，像个尽心尽职的免费保镖，一有怪物靠近，就嘶吼着把它赶走。

直到天色完全放晴，怪物们畏惧明亮的光线，纷纷躲进阴暗角落，这才放心的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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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没有进食休息的后果，便是一觉昏沉沉的睡了三天。

在他的频繁骚扰下，人类的反跟踪手段越来越完善。布莱特只不过三天没有跟踪人类，就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房子里面少了大半的食物用品，证明人类只是离开，又换了一个住处。

长时间看不到人类的身影，布莱特变得愈发焦躁，甚至不顾会让他顷刻化成焦炭的阳光，白天夜晚不停的在外奔波。

他带着手下，地毯式翻遍了整个区域的建筑，没有找到人类，紧接着没有停歇的，冲到了隔壁曼哈顿区。

去的时候正值深夜，曼哈顿区的怪物们见他们来势汹汹，喊了一男一女两个怪物出来撑场面。

布莱特第一次看到，有怪物像他一样存有人类意识，还能与他进行简短的对话。

新奇之余，仍记得自己的目的，他向那对男女表示，自己没有恶意，随后表明来意，告诉他们，“我养的宠物走丢了，希望你们能允许我在这里搜找一下。”

同样有智力的女怪物很聪明，哧哧两声，问他，“你说的宠物是人类吧，一个瘦高的黑发男人。”

布莱特没否认，“他在哪里？”

女怪物嗬嗬的笑，“他和我的宠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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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两个怪物，是对兄妹。

布莱特遣走了手下，和它们交上了朋友，暂时留在曼哈顿区，继续进行猫鼠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