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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浇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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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理会旁人说什么,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淡淡白色痕迹对乐游说:“他不敢说了吧!这是我不肯听话带你过去的代价,那小子就在旁边看着,看到一半就吓尿了裤子答应把你领过去。你以为的忠仆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货色,可怜你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有怒其不争有愤恨,更有嫉妒。他小时候曾经无数次在被窝里偷偷幻想,如果自己还留在尺水阁会多好,哪怕做最下等的活计也好,一个把自己当人的主子,一个会在自己摔跤时蹲下来给揉揉膝盖掸掸土的主子。

凭什么忘恩负义的小林子能跟在乐游左右,而忠心护主的自己却要离她远去,连见一面都是奢望。两个月相处,赔进去他一辈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他小德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不甘心认命,不甘心输给造化弄人这四个字,偏要挣出自己的运道。

他看着乐游惨白面容上的泪水心痛又快意,自虐般还想往下说,乐游却不肯听了。

“玉带,送客!今日招待不周,改日督公在家定然相邀。”

这不是倒腾谁对得起对不起的时候,宁原道还在刑部大牢里受苦,她晚一秒救出来督公就要多受一份苦。要是督公能侥幸活过这一关,往后有的是功夫翻旧账,如果督公……从前是非对错也就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救出督公,宦官生死从来是皇帝一个人的事儿,乐游面圣是最有效的一条路。

小德子看她事到如今依然飞蛾扑火,心痛如绞,他漠然开口:“你知道宁慎在哪儿吗?”

玉带他们倏忽色变,小叶子更是厉喝一声:“你闭嘴!”猱身而上杀机乍现。

乐游已经面无人色,“你别害他,他什么都不懂。”

他恨极了,不顾小叶子来势汹汹的杀招,嘶声道:“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也值得你这样护着?你的好督公下大狱可多亏了这位宁慎少爷,要不是他偷出去的东西,宁原道还倒不了这么快。他这会儿正在金殿上呢,卖了宁原道,换他这辈子仕途就稳稳当当一帆风顺,多划算的一笔买卖啊!要不是他下药,我想进来还得破费一番功夫。”

“他们都是要害你,只有我对你好,只有我是真心的啊!”这一句简直要吼出血来,孤狼困兽般绝望挣扎。

小叶子的攻击被黑衣人挡住,窗户纸已经捅破,他无心恋战,折回乐游身边担忧地看着她,被摇摇欲坠的乐游捉住一只手臂扶着。比起活人,乐游此时更像一个女鬼,似乎下一秒就会消散在满室灯火里,眼泪无意识地淌下,搭在小叶子手臂的五指蜷曲抽搐,小叶子顾不上疼,一遍遍无力地求她不要哭。

她做不到不哭,但是嘶哑狠戾地说:

“既然圣人还没让督公家眷入教坊司,我就是三品的宁夫人,你们就得滚出这宅子,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小德子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乐游,本就青白的面容更无一丝血色,他喃喃自语,“七年前我想救你,没成,代价是几年见不到你。现在想救你还是不成,代价是你厌弃我。”他定定看向乐游,像是疑问又像是回答,“我救不了你。”

小林子向门口一扬手,小德子最后再深深地看一眼乐游,转身离去。

此时争斗起来双方都无十成胜算,小德子再不情愿也只能眼睁睁错失良机。其实他殊死一搏未必不能将人全歼,可是,他看着尺水阁紧闭的院门想,她不愿意啊。

“走。”

宁原道如今出事,御马监和司礼监又是好一场官司,他必须尽快赶回去。补子上的飞鱼纹张牙舞爪,小德子像是一个普通的六品内官般打马往宫城去。一行黑衣人则四散混入街市,须弥之间消失无踪。

闷雷滚动,雨水流进眼睛里。伏在马上疾驰时,他恨恨地想,现在不愿意没关系,日后迟早有她愿意的一天。

尺水阁正房,乐游一边穿戴整套诰命衣冠,一边命小林子把所有信息告诉她。

“今日早朝,大皇子参了督公,圣人雷霆大怒,将督公投进刑部大牢。督公以前说过,一旦出事,让小的们护送您去苏州的一个宅子,那是督公早年置办的退路。”小林子语速极快,另一边小叶子也说送她去苏州。

乐游手上动作不停,穿上孔雀翟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饶是玉带帮忙也手忙脚乱,她头也不抬,“事到如今你们怎么还瞒着我?督公进刑部至少大半个时辰了,正被严刑拷打,你们怎么还不说实话。”

“督公说了,让您自己走远远的,不要救他。”连玉带神色都有几分犹疑,进了刑部大牢的人,多少官员求情都不能囫囵出来,何况根底本就不干净的督公。夫人去面圣,真的有用吗?

乐游脑门儿渗出密密的汗珠,她第二次穿这身衣服,根本不会系大带,“东厂手段连只蚂蚁都能查,我一个妇人真离了督公能平安几日?趁现在还有转圜余地,我去求圣人,至少有一线生机。非要我现在死在这儿你们才甘愿吗?”

小叶子受不住这话,跪下一股脑全说出来,“二皇子参的罪名是强抢民女、淫行聚敛、贪墨和抢亲。强抢民女是说之前抚幼院里的智姐儿,她爹告官说督公不还他女儿,智姐儿也听了她爹的话;抢亲是说抢了您和一个姓谢的婚事,姓谢的往大理寺递的状子。”

“贪墨呢?有证据吗?”乐游眼睛亮亮的。从古至今百姓最恨贪官,这件事是最能激起物议的,宁原道手脚不干净但也不算太过,他性情谨慎多疑,按理说不会轻易被人抓住证据,只要这条站不住就能翻成对方诬告。此时乐游已经抛开自己生而为人的全部原则,只想为自己丈夫脱罪。

小叶子低着头,不肯出声。

“你是要急死我吗?”

“……是宁慎,宁慎从书房偷了东西,亲自在金銮殿佐证。”小叶子狠狠咽了口唾沫,干涸着嗓音说。

内室陷入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开口了,宁慎是乐游一手养大的,偏偏伙同外人置宁府于死地。

乐游嗓子里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她尽力压下去,竭力维持平静的表象,她转头换个话题,“府里的人,大夫怎么说?”

院子里晕厥的人已经请大夫诊治,纯粹是被药晕了,此时都被番子们拍醒。

犀带进来时尚且头重脚轻,但只能强撑着这口气支应,“夫人,二皇子府上的人来了。”

“督公今日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见外人,请他回吧。”黄鼠狼给鸡拜年,乐游没空应付他。

没一会儿功夫,犀带又冲进来回话,在门槛险些绊了个跟头,“那人说是关于督公生死,请您务必见一面。”

大皇子发难,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昔日恩怨在眼前已经无足轻重,乐游急匆匆带着人到了前院。

来人态度十分倨傲:“二皇子请您去府上住些时日陪伴皇子妃,也好为宁大人求情。”

小叶子腰刀出鞘三分,被乐游一把拽住手臂,她笑吟吟地说:“容我去后面考虑考虑,您稍等片刻。来人,给贵客换君山银针。”

乐游不疾不徐走出前院,在小叶子不解目光中对翠带低语:“拖住他,找个会易容的丫头扮成我去周旋。”

而后急急遣散了所有丫鬟仆妇,众人千恩万谢离开后一辆马车从角门往城外驶去,辙印很深。一串金珠子颠簸下来,素白的手从车窗探出去让人不要捡,车夫只顾扬鞭催马,却不知这一幕全落在宁府外面探子的眼里。

雨幕中街上几无人声,马车在踏踏声中飞快出城,顺着官道一路向南。

西域骏马高高扬蹄转了半圈停下,二皇子亲自逼住马车,他笑得张狂恣意:“识相点儿,跟爷回去,姓宁的死了,我倒要看看谁能护着你。”

马车不动,大雨中二皇子只觉从没这样畅快过,一个阉人也敢给皇子使绊子,烂泥里的命终归要死在烂泥里。宁原道护着这个小娘皮跟眼珠子似的,还不是得着信儿就卷钱跑了?

他看着阴沉沉的天幕突然觉得没意思,本以为多三贞九烈,逃不过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宿命。

无人应声,二皇子没耐心淋雨了,直接让人去掀帘子。

轿厢里乐游恨不得自己是一粒微尘,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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