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1/3)
随口寻了个借口离开,李鸢时只想母妃不要揪着她的婚事不放。
李鸢时儿时跟定国公世子张凌曾有几面之缘,对那个玩世不恭的男子印象不好。
所幸母妃没有拉着她多聊。
李闻斌跟李睦谈事情,李鸢时不敢去打扰,便先回了房间。
之前李鸢时无缘无故生病,大半时间都在屋子里养病,那段时间李睦又在边关,因此兄妹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李睦回来当天,李鸢时吃了晚饭就跟着二哥去了他院子里。
烛火下,兄妹两个慢慢叙旧。
李睦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他去边疆多久,这佩剑就挂在墙上多久,幸是没有生锈。
李睦一面擦剑,一面同妹妹闲聊,“鸢时,等二哥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带你出去玩,将近一年时光没出门,该憋坏了吧。”
“二哥哥你快别说了,”李鸢时愁愁地叹息一声,单手托腮撑在桌沿,悠悠道:“以前只要尝到一点苦味,我都接受不了,如今喝了大半年的药,我可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小姑娘骄傲说着,似乎是想讨一个夸奖。
竖起大拇指,李睦毫不吝惜夸耀道:“我李睦的妹妹,果然厉害!”
低眉浅笑,李鸢时被李睦一夸,心情愉悦。
一个念头划过,李鸢时登时对李睦手中的长剑好奇,便问道:“二哥哥,我记得这把剑跟了你有三四年,怎还是这般锋利,能照出影子来。”
提到这个,李睦脸上的神情明显比方才多了几分失落,“这把剑是二哥一个好朋友送的,上好的玄铁打造。”
李睦说:“剑,越用越锋利,一旦闲置不用,时间一长就锈迹斑斑,纵使材质再好也会变成一堆废铁。剑是这般,人亦如此。倘使一个人自小出挑,乃翘楚一个,可因为小小的原因,他弃自己的理想,消失于众人视野中,这跟生锈的利剑又有何区别!”
李睦言辞有几分激进,话音刚落便把长剑插进剑鞘中去,脸沉了下去。
上次见李睦这般生气还是三年前。
李鸢时眉心微蹙,习惯性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指腹捻着一个银叮当,小心翼翼问道:“是二哥哥那个好友吗?”
摆了摆手,李睦敛了神色,爽朗道:“罢了,不提他。可不能因为他坏了我们兄妹叙旧的好心情。”
顿了片刻,李鸢时问道:“二哥哥,你说天底下真有不被权势引诱的男子吗?有学问,却不入仕。”
李鸢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或许李睦口中的那个旧友听上去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让她不知觉想到了麓溪镇那个气她无数次的男人。
李睦坚定道:“有!”
看了她一眼,李睦狐疑,问:“为何这样问二哥?平日里朝堂上的事情你可是一概不问。”
手中握了一杯茶,李鸢时一贯笑道:“还不是因为二哥哥你一回来就被父王叫去了书房去,我也是今天才开始问二哥哥朝上的事情。”
“这样的人你觉得怎样?不畏强权,有学问,却不入仕。”
李睦冷不丁一问,李鸢时自然而然想到了沈晔,她细细回想在麓溪镇和沈晔的相处,片刻后回道:“无趣,书呆子一个。”
哈哈一笑,李睦直拍手,乐道:“对!说到点子上了!无趣!他那人甚是无趣!”
李鸢时云里雾里,不知道李睦为何笑成这样,左右她说的是沈晔无趣,她二哥哥笑得好!
那个书呆子就是个无趣的人!
不解风情!
似乎是有人帮她出了在沈晔那的气,鸢时跟着心情大好。
小姑娘眉眼弯弯,捧着茶盏浅浅笑着。
兄妹两个又聊了一会儿才止住。
翌日,李睦一早跟着李闻斌上朝去了。
父子两人接近午时才回府,脸色不是很好。
李鸢时料到是朝堂上的事情,没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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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这日李鸢时收到闺中姐妹冯月盈的帖子,请她去府中小聚。
冯月盈是户部尚书的小女儿,两个小姑娘年纪相仿,有聊不完的话。
李鸢时生病那段时间,冯月盈常常来广平王府看望她。
马车行在街上,忽然一阵晃荡,李鸢时没坐稳,倏地撞在车壁上,肩膀生疼。
一阵跌宕中香巧稳住身子,掀开帘子,生气道:“怎么回事。”
车夫稳住马车,道:“对面有人骑马过来,险些撞上。”
细眉轻拧,李鸢时揉了揉肩膀,掀开帘子头探了出去,只看见一个男子骑马远去的背影。
“街上人来人往,庆朝律令,闹市之中禁止骑马急行……”李鸢时正说着,那骑马远去的男子蓦地回头,她一下认了出来,是定国公世子张凌。
难怪如此。
此时,张凌策马已消失在长街上,李鸢时放下帘子,心不在焉坐在马车内。
张凌,也就是上次母亲同她说过的定国公世子。
定国公夫人有替张凌提亲的打算,好几次上门都含蓄地提了这事,只是她母妃一笑了之将这带了过去。
鸢时只见过张凌几面,连熟识都提不上,断然是不愿同他成婚的,可若是父王答应的这门亲事,她该如何是好?
一对秀眉高高皱起,她本来是要和冯月盈相聚的好心情,登时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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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后院。
冯月盈前几天在院子里搭了一架秋千,特地请来李鸢时当第一个坐秋千的人。
“鸢时,自从你生病,有一年光景没到我家来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枯了一批,幸好你送我的昙花长得好好的,三个月前还开花了!”冯月盈坐在秋千上,小脚荡在空中,“我之前送你的杜鹃花长势可好?”
“啊?”李鸢时在后面心不在焉推着秋千,隐隐约约听见冯月盈问她。
反应好半天,李鸢时才恍惚过来,正要回她,冯月盈扭过头来。
“鸢时,你今日怎心不在焉?从你一进府开始脸就沉着。”
冯月盈脚踩地上,秋千稳稳当当在原地停下。
李鸢时手搭在秋千绳索上,指甲若有若无抠着绳索,“盈盈,我今天在街上遇到定国公世子张凌了,一想到定国公夫人想要替张凌提亲,我头疼。”
“张凌!”
冯月盈一惊,直愣愣起身,“我听说这个定国公世子张凌玩世不恭,名声不大好,在太学念书时常常背着学官赌博,好几斋的学子都被他迫害过。”
“啊?”
本就对张凌无感的李鸢时此刻对他的好感降到深渊。
见李鸢时愁眉苦脸,冯月盈起身拉她坐在秋千上,宽慰道:“京城上下谁不知广平王最宠的女儿就是你,广平王不见得让你嫁给张凌。”
“话虽如此,凡是也有例外,父王若是真把我许配给了定国公家……”
话到此处,李鸢时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眉头渐渐舒展开了,自言自语道:“对!我要趁着父王母妃没找好合适人家前先向他们提提。”
冯月盈似乎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你有心上人了?!”
李鸢时脚尖点了点地面,秋千又荡高了,唇角弯弯。
“很早以前的。”
虽然是她一厢情愿,但眼下有总比没有强。
同为女子,好奇之心渐渐攀升,冯月盈刨根问底,待秋千荡到最低时将其停了下来。
“哪家公子?我认识吗?可是朝廷中人?相貌如何?品行如何?”冯月盈拉住李鸢时的手不放,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
“京城人士,相貌么。”李鸢时顿了顿,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来形容沈晔。
好一会儿,她才回道:“眉眼如黛,姣姣如月,可入画。”
“温文尔雅,博闻强识。”
在她人面前,李鸢时自是不会贬低沈晔的。
如今贬低他,不就是在说她昔日眼光不行?
冯月盈难以置信,“有这么好?京城中有这号男子?照你这般说,那心上人定非凡品,快跟我说说是哪家公子。”
李鸢时纠正道:“前心上人。”
似乎又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冯月盈眸色一转,慌张道:“鸢时,你这个可入画的前心上人得看紧点,毫不夸张说,京城里的姑娘如狼似虎,万一被哪家的姑娘看中抢先一步,有你后悔的时候。”
庆朝民风开放,男子可上门提亲,女子若是心属哪个男子,同样也可以告知家中父母,父母再找媒人上门说亲。
李鸢时甜甜笑着,秋千越荡越高,耳边风声呼呼,她一点也不担心月盈方才的话。
“他不在京城中,况且清心寡欲,赶走上门的姑娘亦是常事。”
冯月盈惊道:“难道是你在乡下养病遇到的男子?”
李鸢时点头,“他就像古书里走出来的君子,谦谦有礼,谈吐得体。才学不输他人,偏不入仕。”
冯月盈:“不做官,倒是一股清流。”
“不提他了,”李鸢时回头望了望,“盈盈,快帮我想想届时如何说服我父王拒了定国公家的提亲。”
冯月盈:“我猜广平王不会把你许给张凌,且先等一阵子再说。许久没和你出去玩了,明日去泛舟游湖可好?杨柳岸,微风起,碧波荡漾,把扰人心绪的事情统统忘掉。”
“好啊,我们去湖心亭赏荷花,还要吃满香楼的荷花酥。”
左右最近闲着无事,李鸢时一口应了下来。
秋千荡起,粉色衣角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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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溪镇。
李睦回京以后便托人打听沈晔的消息,终于在半个后有了音信。
策马赶到麓溪镇,李睦对着地址找到沈晔住处。
一方池塘,两座宅子。
“这地儿找的好,他倒是过得惬意。”
李睦纵身下马,将马拴在树下,疾步往篱笆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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