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 大结局(3/4)
只是,心底的恐惧渐渐拢起。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
有一瞬,安沅觉得她仍旧是田九儿,而潇安沅是不存在的。
那么,宁远城的一切也都是不存在的。
悲从中来,安沅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怎么又哭了?”
阎煜还没见过潇安沅这样的哭法,或者说小女人之前也哭,但是每次哭都不是为了自己,现在这样带着一丝绝望的哭声,让他完全手足无措。
“别哭了。。。”哄也没用,亲也没用,阎煜都快崩溃了。
“潇安沅,刚才,那个巫医是不是给你喝了什么东西?”
阎煜实在是忍不住要往这方面猜测了。
巫医?听到这两个字,安沅眨了眨眼,瞬间又是一长串的泪珠子滑下来。
看着小女人哭到通红的小脸,这才一会儿,眼睛也整个浮肿了,阎煜长叹了口气,干脆把人拉起来,然后搂进怀里用力抱紧,紧到没有任何的间隙。
“潇安沅,没事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
“是不是这里睡的不舒服?那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半夜没有航班,那就包机回去。
阎煜每说一句,安沅的泪珠就流一串下来,最后哭的都没力气了,整个人软下来。
“嗝。。。”
听到那轻微短促的打嗝声,阎煜原本紧皱的眉心倒是稍微松开了一些。
潇安沅哭到打嗝的时候,那就是差不多快停了。
果然,哭声渐渐消逝,只有隐约的抽泣,最后只剩轻浅的呼吸声。
半饷,安沅抬起头,手搭在阎煜的胸口,男人的衬衫湿了一大片,黏黏糊糊地已经没法儿看了。
刚哭成这样,眼泪鼻涕肯定都止不住的。
真哭起来,谁都会流鼻涕。
安沅忽地被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法给逗笑了。
阎煜伸手戳了戳她嘴角笑出来的梨涡,“潇安沅,是不是真的被下了巫术降头?”
这又哭又笑的!
搞得他心跳起伏跟坐过山车一样,不带这么玩的!
安沅重新搂住男人的腰,呼吸间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缓缓地呢喃了一句。
“我困了,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
回到宁远城,阎煜发现自己多了一条小尾巴。
他走到哪里,潇安沅跟到哪里,简直跟只刚被带回家的,只有跟在主人身边才有安全感的小奶狗一样。
离开都不超过一分钟,就立马变身嘤嘤怪。
这是怎么了?
潇安沅从来都没这样黏过他,现在却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似的。
不对劲。。。真的太不对劲了。
源城那边的审讯没有那么快,阎煜这边暂时也没收到多少准确的信息,不过人抓到了,也算是帮着源城警方解决了一桩本来已经陷入了死局的大案。
花渣寨那么多人离奇遇害的前因后果,希望可以尽快被查清楚。
阎煜带着安沅一起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萧衍亲眼看到小徒弟的确是安然无恙,一颗吊着的心才安稳下来。
萧衍走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抱一下潇安沅时,后者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师父,安。。。安老师还好么?”
这明显的排斥感是怎么回事?
萧衍看向阎煜,以眼神发问。
阎煜微微摇头,示意晚点再跟他解释。
一个上午,安沅都在阎煜的办公室待着,江南西进出了几次汇报工作,阎煜又起身去开会,等到时间过了十二点,该吃午饭了。
阎煜才发现一直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小女人,手里的书还停留在第一页,茶几上准备的水和点心也一点都没动。
这是一动不动,原地入定了?
阎煜坐到沙发上,手探上安沅的脸颊,指尖划过她干燥的唇瓣。
“饿不饿?”
安沅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去吃饭。”
一天的时间,对于阎煜来说过得极快,因为先前积压的事情太多,他全神贯注工作时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而对于潇安沅来说,这一天过得既快又慢。
加班到晚上快十点了,阎煜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研究院的大楼,往停车场走。
阎煜突然停下脚步,半侧过身,朝着落在身后半步的潇安沅伸出了手。
安沅露出笑容,嗖地上前握住。
“要不要去吃宵夜?”
“好。”
之后连着一个星期,潇安沅每天都跟着阎煜来上班,江南西他们只当眼瞎,没看到。
***
宿老夫人从老道长那里回来,管叔特意开着车子在宁远城市区绕了一圈。
老太太还去了一趟她最爱的旗袍店,之前都是师傅上门来给她量体裁衣,这是时隔很多年后,老太太第一次亲自来店里。
重新回到车上,秦嫂给宿老夫人递上温热的茶水。
“老夫人,累不累?”
“没事,回去吧。”
这一遭走完,第二天早前的谣言不攻自破。
阎家的老太太,人精神着呢,而且保养的极好,完全看不出来她的高龄。
那阎家地库被盗的事情,估摸着也是假的了。
一时间,消息又是满网的飞。
宿老夫人回来了,安沅跟阎煜当然也得第一时间回去看看。
“安儿,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么?”
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来孙媳妇儿脸色不太对。
“有道是医者不自医,安儿,让莫老过来给你把把脉?”
宿老夫人心里虽然有一丝期许,但是又觉得潇安沅这也不像是怀孕了,更像是心里有事。
莫老被请过来给潇安沅把了脉,问了些话,最后只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叮嘱她白天加强一下锻炼,这样晚上睡眠质量会好一些。
晚上,等安沅睡下了,阎煜才悄悄起身去了后院。
宿老夫人忙不迭地问,“安儿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变得这么。。。意志消沉?”
说意志消沉真的不为过,那脸上就算是笑的,眼睛里也是一派的无神。
“是因为鸪的事情?”
管叔早就把鸪的事汇报给老太太听了,虽然最后的结果未定,但是宿老夫人也难受了好一阵,幸亏在山上有老道长给她开解开悟。
阎煜微微笑了一下,他这笑也是安慰老太太的。
“潇安沅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之前一连串的事,牧七现在还没完全复原,正常说话更是遥遥无期,加上鸪又被羁押了,她还能高兴的起来么?”
“这样可不行,煜哥儿,你要不请假带安儿出去度个假散散心?”
度假散心,阎煜早就想过了,也问了安沅,但是直接被拒绝了。
“安儿是个乖巧的,估摸着是怕影响你工作,而且现在那个什么邓肯还不里奥人还没抓到,她不愿意出去也可以理解。”
宿老夫人捻着腕上的镯子,垂眸沉思起来。
“祖奶奶,你别操心了,潇安沅就是一时情绪没缓过来,我现在天天都带着她去办公室。”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听到阎煜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看着人的,宿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潇安沅重新回到了四君堂坐诊,牧七不在,四君堂那边就直接另外派了一名实习医师给她。
这一天,安沅忽然接到了安楚的电话,说要请她出席一个中医诊疗的座谈会。
安沅看了下时间就应允了。
接完电话,安沅看着手机发呆,她好久没有主动联系师父了。
点开消息对话框,萧衍发过来的明显比她回复的语句要长。
安沅急喘了口气,猛地把手机翻过来放到桌上。
诊室的门被敲响,助理医师走了进来。
“潇医生,可以开始看诊了吗?”
安沅收敛了心神,“可以了,请病人进来吧。”
一看诊忙碌起来后,安沅的心思就顾不到想其他的了。
临近中午,还有最后一个病人。
安沅看了眼预约信息,一个熟悉的名字印入眼帘。
萧匀。
安沅以为是同名同姓的,结果病人一进来,还真的是萧家的大少爷。
头发变白了些,身型更为削瘦了,脸颊的颧骨也凸了出来,但是眉眼间的神态,一点未变。
“大少爷。”
安沅还是跟以前那样称呼萧匀。
“不用这么见外,叫大伯也可以。”
大伯?
按照辈分是这么叫的么?安沅因为惊讶,也一时都乱了。
“请坐,我们先看诊吧。”
干脆忽略了称呼,安沅招呼人先坐下,是病患那就无所谓来者的身份了。
一番询诊检查过后,安沅给萧匀开了药方,都是补气凝神的药。
“我建议去做一下血常规的筛查再测个血糖。”
安沅看下来觉得萧大少有糖尿病的疑似症状。
在监狱里的伙食应该不至于会让人暴饮暴食到得糖尿病,联想到这位大少爷之前的饮食习惯生活作息,安沅觉得他可能是早就血糖偏高了。
萧匀微微颔首说知道了。
因为是最后一个病人,助理医师见萧匀坐着没动一时也没催着他出去。
但是诊疗结束,安沅也没话可说了,最后只能问道,“还有事吗?”
萧匀嘴角微扬,瞳孔比起刚才有些微的收缩。
“安沅,萧家如果有难,你都会帮忙的吧?”
什么?
“还记得之前你被人绑了,扔在后院的枯井里的事么?”
萧匀这话一出,安沅脸色瞬间僵硬。
助理医师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立马就找借口出去了。
对于这好几年前的往事,安沅本来早就淡忘了,虽然先前又被同一个人惹出医闹还伤了手,但是比起其他闹心的事,柴薄辰再可恶暂时也排不上号了。
见安沅脸色有变但又不开口问,萧匀换了个坐姿,一张圆凳也被他坐出了很是肆意的姿态。
“安沅,实话跟你说吧。”
“后院那口枯井,里面埋了具尸骨。”
“上一次,你被困的时候,萧衍下去救你时其实就发现了,但是他一直没说。”
“知道为什么柴薄辰这次逃过一劫被判缓刑么?就是他以此要挟,最后萧衍也只能让程浅在诉讼的时候放了他一马。”
萧匀的话,几分真假。
安沅一时间无从判断。
“枯井里的尸骨,我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阿衍肯定是知道这事关系重大,所以才会让柴薄辰的威胁得逞。”
安沅捏紧了手里握着的笔,尽力维持着平稳的语气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前面你说万一萧家有难,就是指枯井里的尸首被发现么?”
“是,也不是。”
“枯井里的尸首是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那么多年都过去了,真要追溯也过了诉讼期。”
“但是萧家别墅发现尸骨,媒体会放过这样的大八卦么?前面刚闹过一波,萧氏集团的股票刚刚稳定,如果现在再爆出这样的惊悚新闻,你觉得会没有连锁反应么?”
“上一次,萧惟他们几个人手上的股票不够看,阎煜的私人基金分分钟就收走大半。”
说到这里,萧匀哼笑了一声。
“这一次,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已经坑过一次自家人,还因此入狱了,现在提前释放后,又要卷土重来。
安沅看着萧匀这一刻彻底暴露出来的恶劣表情,手里的笔,锵的一声,断了。
“哎哟,小心手,安沅,你这手刚刚好吧?”
安沅直接在心里呸了一声。
绕了一圈,萧匀跟柴薄辰,就是一丘之貉。
两个人本来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私底下互相利用,也不是没可能。
联系起前尘旧事的安沅,腾的一下站起身。
“大少爷,我劝你及时收手!不要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萧匀也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我怕什么?牢反正已经做过了,大不了再坐多一次!”
“潇安沅,我劝你跟我合作,这样对萧衍,对萧家都好。”
“在阎家,你现在也是有话语权的人了,我知道,你手上可以支配的资金够多。”
“我的条件不过分,只要你在后面的股东大会上,投我一票,就可以了。”
听到萧匀这荒唐至极的要求,如果不是气氛太严肃,安沅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
“怎么?看不起我?觉得这交换条件不够分量?”
萧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放到桌上。
“这个,够不够分量了?”
看到照片上的两个人。
安沅瞳孔震动。
是师父还有安老师。
刁钻的角度,看样子是在安老师的办公室里被偷拍的。
安沅一下用手遮住照片。
“一张不够,我那里还有视频。”
萧匀笑着说完,指尖点了点桌面。“潇安沅,我没什么耐心,反正你也知道,我跟阿衍,向来是不对路的。”
不对路,这话算是轻的。经过之前的事,简直是水火不容。
萧匀在牢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怎么把萧衍拉下水,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好好尝尝从云端跌落到地狱的滋味!
他,巴不得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萧家二少,生不如死!
兄弟情?亲情?萧匀嗤笑一声,在他眼里,这些连一分钱都不值。
***
阎煜发现潇安沅今天的情绪越发低落了,回来之后也不跟他说话,在书房呆了许久后,出来又直接去了浴室。
这会儿都快大半个小时了,也不见她出来。
阎煜走去浴室门口,轻敲了两下。
“潇安沅?”
“唔,我泡一下澡,很快出来。”
阎煜还是不放心地拉开了一条缝,确定她真的好好地,才微松了口气。
最近他研究院里事情也多,潇安沅之前回去四君堂出诊后他一时就松了警惕。
刚才隐四给他发消息,说今天看到萧匀有在四君堂出现。
萧匀出狱后,一直就在萧家别墅也没怎么出来,他那边萧衍也让管家盯着的。
但是他这突然出现在潇安沅工作的地方,阎煜不得不怀疑,他这是故意找上门的。
尤其潇安沅这回来后明显不在状态的模样,阎煜更是确认了自己的怀疑。
......
浴室里,因为浴缸的水可以保持恒温,安沅都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
直到身上的皮肤开始有些异样的绷紧感,她才回过神来。
胡乱地擦干后,安沅裹了浴袍就出来了。
阎煜看到她头发没擦也没吹,湿漉漉地水滴了一路,立即去浴室取了毛巾跟吹风机,追到了卧室。
脑袋上覆了毛巾,视线被遮住,安沅又是猛地一个瑟缩回神。
等她头发干了七八成,阎煜才用手指头顺着发丝,然后在安沅的额上亲了一口。
“今天看诊,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语击中。
安沅垂下眸子,光着的脚丫互相碾了一下。
她,好恨这样纠结又不爽气的自己。
从源城回来之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戴了张面具,不光在师父面前,在阎煜面前,也是一样。
话说半句,或者不说,心里的恐惧却是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今天萧匀的威胁,就像是一颗从空中砸落的石头,直接把她给扫进了一望无际的深海里。
安沅觉得自己挣扎在灭顶的海水中,快要溺毙了。
“潇安沅,呼吸。。。深呼吸,慢慢来。”
突如其来的呼吸困难,安沅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阎煜又是被吓得后背都出冷汗了。
等到她稍微缓过来,阎煜直接把人拦腰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笨蛋。”阎煜抵着安沅的额头,呢喃出声,“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微表情的研究,心理学的一切知识,阎煜平时在工作时运用自如,到了潇安沅身上,一点用都没有。
阎煜心里越急就越是看不透,更何况潇安沅也不配合。
长叹了口气,阎煜不管不顾地咬上了小女人的嘴唇。
从源城回来后,安沅情绪不高,阎煜也就一直忍着没有跟她亲密。
大多数情况下,性爱其实是解压的一种好方法。
阎煜赌对了。
虽然做到最后,安沅又哭了,但是一下发泄出来后,她的脸色明显平静了很多。
帮她清理干净,穿好舒适干爽的睡衣后,阎煜把人又搂进了怀里。
床头的灯调暗了,呼吸间都是彼此温暖的气息。
安沅半眯着眼,累的有些迷糊。
“小四说今天看到萧匀去找你了。”
阎煜轻拍着安沅刹那间有些僵直的后背,放缓了语速,“他跟你说了什么?”
男人古琴一般的低沉声线,舒缓地让安沅下意识就放松下来。
“潇安沅,别怕。”阎煜手上的轻抚一直没有停。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所以,不要怕。”
不要怕。。。安沅想到闷在心底的秘密,她能全盘托出吗?
穿越,李想说这是万年老梗了,曾几何时,安沅都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世界的。
如果不是去了花渣寨,见到了巫医。
安沅真的,已经忘了,或者说,她没有特别在意了。
但是没有其他人知道的秘密被巫师一语道破,还说她早晚都会回去。
连着做了几个星期噩梦的安沅,紧绷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
她,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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