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苗疆古寨（3/5）

荡浪听得火冒三丈，爬起来指着那人道：“你什么人啊？谁让你在这儿了？没看见老子睡着了么？怎么对你的话反对、默认？脸不要那么大！这可真招人烦。”

神爱也顺势睁开眼，看见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身书生气，但跟正常的书生又有很大的区别——别的书生都是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唯独他只有头发扎得还算齐整，长相已饿得面黄肌瘦，还穿着一套油腻腻、脏兮兮的夹袄棉衣，像一个月没换过似的。

荡浪嫌弃道：“比我最惨的时候还邋遢，兄台要饭为生的吧？”

青年气得满面通红，又羞又急道：“不、不是，请不要误会。在下孙文吉，陇右襄阳人士，要前往京城参加科举。但是……”

神爱皱眉道：“你去京城，怎么到河南道来了？走反了？”

孙文吉借着火光偷偷看了一眼她，“啊”地张了张口，又忙垂下头，不自觉地理一理衣袍，不好意思接话。

荡浪想到明日就要进古寨，今夜得好好养精蓄锐，不肯跟孙文吉纠缠，摆手道：“算了。这位兄台，你放心，世界是圆的，你就一直朝着这方向走，准能到京城！你想烤火就蹲那儿别出声，我们要休息，明天赶路急得很，要是吵到我，我可跟你没完。”

孙文吉大喜，松了一口气，急忙拱手作揖：“多谢这位兄台、多谢这位小姐。”

神爱看他一会儿，看得孙文吉不好意思了，回头低声道：“请问小姐有何指教？”

“你不是要去京城。”

孙文吉道：“在下真是要考科举，是去京城的。”

神爱冷笑道：“你在去京城之前，想先去苗疆古寨吧。许什么愿呢……金榜题名？”

“……原来小姐也知道这件事？看来同是要去古寨求愿之人，不如结伴而行，也好彼此照应，方不惧路上匪盗流民。小姐的风姿，恐易招来祸患……”

神爱道：“不怕，有那个人呢。”她指了指荡浪，吹嘘道，“他厉害得很，什么祸患都不怕。”

孙文吉闻言，不禁敬佩热切地凝视了荡浪好一阵，由此更加坚定要和他们同行的信念。他回过头，还要说什么，却见神爱已经背对他卧下了。

苗疆古寨坐落在没有大路的深山之中，要到寨门前，还得爬过重重险峻的悬崖峭壁。这座山林一望无际，潮湿的草地上，绿得阴沉的草木包围了他们，包括长长的水面上一直不散的雾。

“我不记得寨子附近有这样大的森林！”荡浪笃定的语气里蔓延上了诧异，“我记得只是一片两人高的小树林，尽头就是寨门前空旷的空地。怎么一二月不见，成了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