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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落尘有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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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谢,两年的时间在许多个不眠之夜中悄然而逝。这一年,落尘十四岁了,终于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

落日把天空点燃,满目尽是灰暗的红色,落尘独自坐在浮山的竹林,坐在平日哥哥练剑的地方,对着漫天红霞发呆。今天,她第一次来潮,虽然她在医书上读过女子初潮之事,可今日突然看见自己裙上的污血,她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宇文楚天瞥见了她裙上的血,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隔壁的张嫂踩着小碎步进门,一脸欣然地告诉她:“别怕,这是好事,小尘,你现在是女人了。”

她红着脸低头。

张嫂教会她怎么处理身上的污血,还乱七八糟跟她说了好多话,说她可以嫁人了,还说女人的贞洁比生命还重要,除了拜过天地的夫婿,不能让任何男人碰触她的身子,否则就成了残花败柳,不会有男人再娶她,还要被所有人耻笑,所以她宁死都不能失了贞洁。

张嫂还问她可有中意的男子,如果有,她可以帮忙说和。张嫂还说,镇子上有好多男人都眼巴巴地想娶她,就连首富王家的公子也对她倾慕已久,想纳她为妾,王公子要是知道她欲出嫁,怕是要把药铺的门槛都踏破了。

她谢过了张嫂,送走了张嫂,独自上了浮山。张嫂的话在她脑子里回荡不绝——嫁人?为妾!

她对王公子毫无印象,对全镇的男人也毫无印象,她满心满脑都只有她的哥哥,最疼她宠她的哥哥。她不想嫁人,她不想嫁到陌生的家中,和陌生的男人日日相对,她只想留在药铺,一辈子和哥哥一起吃饭,一起练功,一起读书……

可他终究也是要娶妻的。

她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为她梳头,她笨拙地把他们的头发结在一起,傻傻地说:“听爹爹说,这叫结发,结发的人永不分离。”他解开结在一起的两束黑发,点着她的额头嘲笑她的天真:“傻丫头,结发的是夫妻,不是兄妹!”

是啊,结发的是夫妻,他们是兄妹,所以他们注定是要分开,要各自过各自的人生。

“我到处找你,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宇文楚天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随即他拉起她,将外衣脱下来叠好铺在石头上,才让她坐下。衣服上还有他的体温,坐在上面又暖又软。

他坐在她身边,为她挡去晚风:“你的身子,不宜在这里吹冷风。”

“哥……”

“嗯?”

她转身看着他,他这两年长得越发好看,她每天看还是觉得好看。月白色的中衣一尘不染,晚风拂起他的衣摆,更显身姿清逸,细雕细刻般的五官无比俊美,黑瞳深处也多了她读不懂的深邃,更加吸引人。

“我不想嫁人,行吗?”

他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一辈子就这么跟着你,就算你娶妻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照顾嫂嫂。”

他哑然失笑,为她摘下沾在她发间的落叶:“傻丫头,等你遇到真心喜欢的男人,就会哭着喊着求我把你嫁出去了。”

“我才不会!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

他凝视着她,许久。如血的残阳,红得潋滟,他的眼中仿佛也染了夕阳的颜色。

“哥,你干吗这么看我?”

他恍然回神,蹙眉深思一下,道:“小尘,其实在这个世上,你不是只有我一个亲人。”

“我们还有别的亲人吗?”

“以前你年纪小,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没告诉你,现在你长大了,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了。”

她没有说话,认真听他说。

“其实,你的亲生父母并没有死,他们还活着,或者说,可能还活着。”

“我的亲生父母?”她愣了一下,才慢慢品味出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说,我们不是亲兄妹?”

“嗯,你是被爹爹抱回来的,那年你三岁,娘告诉我,你不是我亲妹妹,但要我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后来,我曾无意中听爹娘聊起过,他们说你娘是苗疆女子,叫兰溪。那时候我以为你娘亲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所以爹娘才会收养你。但爹娘出事的那晚,爹爹让我带你去苗疆找一个叫兰溪的人,我才知道你娘还活着。”

落尘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突然什么都变了,她的亲人居然都不是亲人,那个陌生的兰溪,才是生她却未养她的母亲,她宁愿这不是真的,宁愿爹娘才是她的亲人,身边的哥哥才是她的至亲。可这是哥哥告诉她的,在她的心中,哥哥说的话就必定是事实,绝不会有半分的错。

宇文楚天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小尘,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对你的感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娘,我相信她一定很疼你,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和你分开。”

她默默点头,靠在他温暖的肩上。

兰溪,那个远在苗疆的女子,真的是她的娘亲吗?那她为何从不曾来找她?她忽然很想见见她,倒不是有多么渴望有个娘亲,而是想要个答案。

“好了,就要起风了,我背你回去吧。”

“为什么要背我?”她不解。

“你身上不方便,不能走山路。”

“……”

夕阳下,她靠在他温暖的背上,呼吸着他的气息。那时候,她真是年幼无知,她以为她不会嫁给任何男人,他以为哥哥就是她一生的依靠,却不知这世间还有许多非凡的男人,至情至性,比如陆穹衣,比如萧潜,因为遇到他们,她才明白什么是男女之爱,她才明白了有一种爱情叫“朝朝暮暮”,而宇文楚天才是她心中最期盼的朝朝暮暮。

宇文楚天刚背着她转过山石,一袭比夕阳还艳丽的人影从空中落下,轻飘飘地落在他们面前。她不必细看,只闻到那股弥漫的胭脂味便知道是孟漫。孟漫对着宇文楚天风情万种地一笑,一双眼睛更勾魂了。

孟漫只软软地说了一句:“我找你有事!”宇文楚天便将她从背上放下来。

落尘看看回去的山路,想起他刚才说的“你身上不方便,不能走山路”,她有些生气,很生气,她决定今晚一定不给他煮粥吃,一定不煮……

可如果他饿了怎么办?好吧,他要是承认他错了,不该见色忘义,她就原谅他。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收起满心的失落,正准备走山路回家,只听宇文楚天道:“小尘,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她收回准备迈出的脚,惊喜地点头:“好!”

宇文楚天和孟漫去了小树林,一双人影隐没在竹叶间。

她不禁想起洗衣服大娘们说起的男女之事,那时她懵懵懂懂,以为宇文楚天和孟漫也是在竹林做一样的事,如今她懂了男女情事,也懂了礼教忠贞,便坚信以宇文楚天的为人,绝不会对孟漫做出不该之举……那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在原地走了两圈,落尘终于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悄悄走进竹林。竹林深处,他们相对而立,像在说什么话,她再走近些,听见孟漫道:“这么好的机会,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冷冷回答:“你明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还要接近我,引我入夜枭,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孟漫笑了,身子轻轻依在他的胸口,手指软软地搭在他的肩上,缓缓触摸:“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想离你更近一点。”

看见他们如此亲昵的动作,落尘的心口好像突然被烫了一下,连带着身上也烫了。

他冷冷瞥了一眼孟漫搭在他肩上的纤纤玉指,未靠近,也未远离:“我知道你想利用我杀人,可你想我帮你杀的人到底是谁?是那些买家想杀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谁,反正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噢?你可知我想要什么?”

她纤长的指尖撩过他鬓边的发,滑过他的耳后:“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宇文楚天忽然笑了,清淡得让人捕捉不到情绪:“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别把香脂弄到我身上,我妹妹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你!”孟漫猛地站直,一张原本淡红的脸转成青白色,“宇文楚天,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你的提议我会考虑,考虑清楚了给你答复。”

“……”

在孟漫的愤怒之中,在落尘的诧异之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走到落尘身边,重新背起她走下浮山。

“哥,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孟漫的味道?”她伏在他肩上问。

“因为我每次见过她以后,衣服总是要被你反复洗很多遍,一直到洗坏了丢掉。”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羞得小脸红透,幸好他看不见。

“其实,我也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哦,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他想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你的味道。”

她立刻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到。

沉默中,他背着她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她又想起一件事:“哥,孟漫让你考虑的是什么事?她让你帮她杀人吗?”

“……她是夜枭的人。”

听见这两个梦魇中最可怕的字,落尘全身一颤。

“当年救我们的人,就是她和她的哥哥。这几年,她一直想要把我引入夜枭,做他们的杀人工具。”

“你不会的,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她等了好多天,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张嫂果真没有说错,自从落尘变成女人,来药铺提亲的媒人与日俱增,都说是不急着要她嫁过去,就想先把亲事定了。首富家的王公子亲自带着聘礼来了,不过不是纳她为妾,而是要休了家里的三房妻妾,娶她做正室。

她刚好和宇文楚天在内堂配药,听见王公子如此说,她便沏了一杯浓香的龙井茶,端出去给王公子。

王公子直着眼睛从她手中接过茶,看都没看就往嘴边送。谁知茶水还没喝到嘴,他的手一抖,整杯茶都洒到了身上。

落尘斜着眼睛看一眼立于门边的宇文楚天,收了残破的茶杯,默默回房。

“你下的药太重了。”宇文楚天不知何时进了房门,坐在她身边。

“我分明只加了一点点的糯骨香,他最多肚子疼上十天半月。”她轻笑道,“看看以后谁还敢来提亲!”

“一点点?你把茶沏得那么浓,我就能闻到糯骨香的味道,以这种分量,他喝了之后,马上就会口吐鲜血而死。到时候,我们就没消停日子过了。”

“唉!这么严重?”

他很肯定地点头:“糯骨香是苗疆至毒,连气味都会损伤心脉,你以后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护住心脉,免得未伤人先伤己。”

“哦,我知道了。”

他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脸直视他:“小尘,你真的不想嫁人?”

“嗯。”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幽深的黑眸,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然后,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念头很好,非常好。她既可以嫁出去,又可以不和他分开。

“哥,要不我嫁给你吧?”

他的手猛地僵住,黑眸中闪过变幻莫测的情绪,在她还来不及读懂时又归于沉寂。

“傻丫头,我是你哥哥,这种傻话以后千万别再乱说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扁扁嘴,小声嘀咕:“不是说不是亲哥哥吗,为什么不能娶我?”

回答她的,只有他迫不及待的关门声。

人有时候很奇怪,有些念头萌生的时候只需一瞬的灵光乍现,想要消除却需要很漫长的时间。自从她冒出了嫁给宇文楚天的念头,这个念头就像雨后的杂草,顽强而旺盛地长在她心头。

有时候,看着他练剑时飘逸的身姿,她想要嫁给他;看见他在灯下读书时低垂的眉目,她想要嫁给他;睡梦中,他温暖的手为她盖好被子,又关上窗子时,她就更想要嫁给他。

但这些念头,都是建立在她认为嫁给他会有很多好处的理性分析上,她真正想要嫁给他,很想很想,是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开始的。

那天,裘叔在浮山上精心培育的曼陀罗第一次结了果,他们帮裘叔把曼陀罗的果子全都摘了回来,捣碎了碾成泥,存在罐子里,忙了整整一下午。

做完后,宇文楚天说有点头晕,要回房休息一下,进去后便没了动静。她十分担心,去他房里想看看他哪里不舒服,这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昏迷在床上。

“哥,你怎么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双颊,滚烫滚烫,额边还沁了汗水。她又探了探他的脉息,急促而凌乱。

“小尘……”他仿佛梦呓般唤着她的名字。

“哥,我在这儿,你哪里不舒服?”

他微微掀开眼,眼光迷离又沉暗。倏然,她眼前一晃,人不知怎么就躺在了床上,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微烫的指尖抚过她的眉,她的眼,拨开她脸上微乱的发丝,落在她的唇上。她仿佛在他指尖的轻抚中融化,身子软成一池水,即使躺在床上,仍有种随时被卷入江河波涛的错觉。

“小尘。”他再次轻吟着她的名字,唇夹杂着同样滚热的呼吸靠近,越来越近,直到落在她颤抖的唇瓣上。

她受惊地瞪大眼睛,她的心彻底被搅乱,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她有些心慌,下意识想要躲开,可他强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由着他们的唇瓣交缠在一起,吸吮彼此的温热。

起初她有些害怕,之后渐渐适应了这种不一样的亲昵,也开始喜欢上这种被火焰缠绕、吞噬的滚烫感觉。她不由自主地与他靠得更紧,颤抖的指尖缠在他的肩上。

感觉到她的迎合,他吻得更加深入,舌尖挑开她的牙齿,滑入她口中。他浓烈的气息,带着陌生的占有欲,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嵌入他的后颈。

尖锐的刺痛让他的身体骤然一僵,如梦初醒般推开她,闪身下床。

“这不是梦?”他眼中的迷乱瞬间冷却,“我在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哥?”

他一步步回退,直到看见门口站着的裘叔。裘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好像已经站了很久。暗夜里,她看不清裘叔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脸上并无惊讶,像是早已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事。

他怔然一瞬,猛然冲了出去……

“哥!”她想去追,但裘叔将她拦住了。

“我哥哥是不是中了毒?”她问裘叔。

他摸着她的头说:“是的。是曼陀罗的毒让他迷失了心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他不是身体特异,百毒不侵吗?”

“曼陀罗是唯一可以克制火莲的花。不过无妨,曼陀罗的毒最多能维持几个时辰,他吹吹冷风就没事了。”

“哦,那我们快去找他吧,别让他到处乱跑,让人看到他中毒的样子就不好了。”

“我去找他,你在家里等着。”

她摇头:“我也要去!”

“我想,他现在不会想看见你。”

“……那好吧。”其实,经历了刚才的亲昵,她现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漆黑的夜,她坐在窗前,冷风从窗子吹入,却冷却不了她心中滚烫的热度。她想,他一定是喜欢她,一定是想要娶她,才会如此对她的。

触摸着微微红肿的唇,她羞怯又欣喜地笑着,手中的绣花针不知不觉竟绣出一对戏水的鸳鸯……

雨打屋檐,水珠轻落敲石栏。

稀疏声渐弱,雨过云散,东方露出灰白。宇文楚天怔怔地望着鞋边沾染的微微湮湿,心绪难平,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分明把对她的感情全部压制住,今日为何突然把持不住?

当时,他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她轻轻靠近他,轻纱薄幔,青丝顺垂,而他全身酸软无力,血气一阵阵想要冲破束缚。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就完全不受控制,可他清楚地知道他吻了她的唇,很深,也很热烈。

草地上有悉率声传来,宇文楚天抬头,只见裘叔撩起长袍,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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