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血就像海绵里的水（1/1）
泽诺比娅拍了拍有点迷糊沙拉的脑袋，“我在呢。”
她瞪了一眼艾伯特，然而因为艾伯特太菜，在这种环境中她动手报复很容易导致他受伤，所以她只能忍着。
想想就很气。
在森林中穿行了一段路，树木渐渐疏朗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越发茂密的灌木和地藤。云豹在这种环境中寸步难行，因此剩下的旅途他们必须自己前行。好在血藤就生长在灌木地带，艾莉森还十分贴心地就地取材，给艾伯特削了一根用断枝做的拐杖，直接点明了艾伯特全队最菜的地位。
在灌木丛时视野比在树林里要宽广得多，泽诺比娅四下张望了一下，“大家行动速度不同，全都配合速度最慢的人效率太低了，不如我一个人先去侦查血藤位置吧？”
她的提议获得了艾莉森和凯瑟琳一致同意，被内涵的艾伯特感到不高兴，他选择弃权。凯瑟琳却不懂艾伯特的意思，奇怪地看着他，似乎想问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泽诺比娅十分贴心地解释背后的含义：“艾伯特的意思是：从理智上我同意但是从情感上我不想那么做所以我选择弃权反正也不会影响最终结果，而我，成功表达了我的不满。”她一口气说完了一段话，点评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别扭的性格，但是大局观肯定没有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凯瑟琳点点头，表示了解。
和小伙伴分开的泽诺比娅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会儿就走远了。
凯瑟琳一开始还能根据植物的晃动大概判断泽诺比娅的位置，然而几秒钟之后就彻底失去了她的动向。她有些懵逼地询问同伴：“泽诺的速度一直都那么快的吗？”
“是的。”艾伯特点头。
凯瑟琳忧心忡忡地碎碎念：“我在战斗中该怎么给她添加增益状态？”
看不到人没有施法对象，速度太快施法了很难落不到目标头上……
凯瑟琳突然觉得治疗压力好大。
泽诺比娅依靠空间法则的能力在灌木中不断进行短距离闪现，在提高移动速度移动的同时避免自己误入险境。她动作迅捷，等她找到两三个血藤的生长点回去的时候，另外三个队友距离原来的位置才移动了五百米左右。不过他们的运气不错，也找到一丛血藤。
艾莉森和凯瑟琳正围着血藤小心翼翼地摘取叶子，而艾伯特坐在一旁休息。在灌木中行走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为了避免受伤又要把衣服捂得严严实实，艾伯特热得不行，刘海粘成一缕一缕的，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原本白皙的脸都涨红了。他喝了一小口水，不舍得咽下去，抿着来湿润干涸的嘴唇。艾伯特忍不住嫉妒地看了一眼泽诺比娅，她看起来轻松极了：呼吸平稳，脸颊微粉，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平地远足而已。
血藤褐黑色枝干上满是尖刺，上面还带有轻微的毒素，会使伤口在一段时间内流血不止，而枝干上为数不多的叶子在解毒和治疗方面却有着奇妙的作用。很多动物在受到比较严重的伤或毒都会来来啃一口血藤叶，相比之放点血给血藤属于完全可以接受的代价。
精灵们遵循自然的法则，虽然在摘取过程中会避开毒刺，但事后都会放点血给它。
泽诺比娅看了一眼艾伯特，既然他现在休息，那待会儿放血的大概就是他了。
艾莉森适量取用，只摘了五片叶子就收了手，然后招呼艾伯特放血，还征用了泽诺比娅的匕首。
艾伯特皱眉看着寒光泠泠的匕首，质疑卫生安全问题：“干净吗？”
泽诺比娅立刻接话，“干净当然是不干净的，最起码我每周都要擦油保养。不过德鲁伊法术可以直接净化伤口，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艾伯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泽诺比娅懒得瞧他那磨蹭的样子，从皮靴的夹层里抽出了另外一把匕首。她简单用水冲洗了一下，递给艾伯特，“这把我一直没用过。”
艾伯特似乎总是能挑出不顺他心意的地方，“这是你从鞋子里抽出来的……”
泽诺比娅无语，“我不可能直接把匕首插在鞋子里吧？”她还怕割伤自己的脚呢。
艾莉森从艾伯特的犹豫中看出一些端倪，“如果你不敢下手的话，我可以帮你。”
“当然不是！”艾伯特毫不迟疑地反驳，然而在三个人的围观下“自残”，他怎么也下不了手。艾伯特挣扎了片刻，终于承认自己怂了的事实，不过他选择的代替者却是泽诺比娅。因为他觉得艾莉森作为用剑的下手没轻没重，还不如一直用匕首的泽诺比娅靠谱。
泽诺比娅只能接过重任，还不忘吐槽他，“这种时候你倒是挺会审时度势。”
艾伯特摊开手掌，表现得就像是即将被护士扎针的小孩子，目光疯狂漂移，仿佛不看就不会痛了一样。他浑身紧绷地等待疼痛的来临，那副样子让泽诺比娅有一种自己是刽子手的错觉。她也被艾伯特带的紧张起来，比划了好半天也没敢下手。
等待的时间因此被无限延长，艾伯特先受不了这种煎熬，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
“哦。”泽诺比娅一狠心，闭上眼睛直接手起刀落！
艾伯特白皙的掌心上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线。
“嘶——”虽然不是很痛，但他还是下意识抽了一口冷气。
泽诺比娅完成任务，彻底放松下来，一边擦着匕首上的几乎不存在的血迹，一边还有心情开玩笑，“快点把手伸过去，不然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真的一语成谶。因为伤口太浅，血很快就停了下来。四个人蹲在血藤旁边大眼瞪小眼，凯瑟琳犹豫着提了建议，“你挤一挤，总是还能流点血的。”
泽诺比娅脑子里不知怎么得就蹦出一句话：就像海绵里的水……
艾伯特斟酌片刻，挤压伤口显然要比再划一刀疼得多，他视死如归地再次伸出手，“再来。”
泽诺比娅想了想，干脆把血藤尖刺上的汁液涂到刀刃上，加了流血buff之后才又给艾伯特掌心上添了一道伤痕。这次放血终于成功，事后凯瑟琳一个法术下去，伤口连包扎也不需要就直接痊愈了。
泽诺比娅起身回忆了一下方向，招呼队友们出发：“走，我们去下一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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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他们终于收集齐二十枚血藤叶，泽诺比娅也完成给所有小队成员放血的成就，动作越发纯熟。他们开始向河流的方向前进，准备扎营休息。
一路上大家都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儿，连艾伯特都难得没有注重仪态，仿佛没骨头似的塌肩耸腰，恨不得直接躺在云豹身上。
凯瑟琳累得打了个瞌睡，身体一歪差点从云豹背上栽下来。她连忙坐正了挺直了腰板，然而很快就又瘫下来，同时忍不住绝望地喃喃自语：“待会儿还要搭帐篷准备晚餐……好累啊。”他们随身携带的食物虽然吃完，但绝对不够三天食用，因此能自力更生就最好不要消耗贮备。
凯瑟琳觉得她现在躺下就能直接睡着，不需要床也不需要晚餐，就算半夜可能被野兽拖走吃掉她也不想管了。
泽诺比娅喝了一口水提神，体谅队里两个体术不太行的队友，主动请缨，“我去找充饥的食物，你们先去河边扎营。到时候艾伯特放个闪光术，我就能找到你们的位置。”
艾伯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艾莉森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泽诺比娅挥了挥手，从沙拉背上跳下来，独自向森林的其他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