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背后（1/1）
张瑶只好又放下帖子,扬声道：“还不快请表姐进来。”
就见门帘一掀，尚雅茹走了进来，笑道：“我想着表妹该起了,就过来转转。”
说话间走到张瑶跟前，问道：“表妹在做什么呢？”
还不待张瑶回答，她就看到了置于高几上的帖子，轻’咦‘道：“这是请帖？”
一连三句，张瑶才算找到说话的机会：“嗯,一个要好的姐姐想办个赏花宴。”
“赏花宴啊，我在家也是常参加的。”尚雅茹道,“也不知道这京城的赏花宴和开封的有什么不同？”
张瑶笑道：“这能有什么不同的？不过都是借着赏花的名义聚一聚，吃喝玩乐聊聊天么。”
“是嘛。”尚雅茹又问，“不知道京城这边赏花都赏什么呢？”
“还不就是那些个牡丹芙蓉芍药的。”张瑶不在意的道,“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些了。”
“哦？”尚雅茹却突然来了兴致,“我听说，去岁扬州的袁家向宫中献上了新培育出的“三醉芙蓉”，听说其早晨开花,花朵是白色的，中午就会变成桃红色,到了晚上,就成了深红色。”
她叹惜道：“可惜我远在开封,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花期许久,终不得一见，不知道表妹在京城可见过？”
“表姐说笑了,即是进上的，我怎能得见。”张瑶摇头道。
“欸？”尚雅茹诧异，“我以为张太傅贵为右相,表妹会常被叫进宫呢。”
张瑶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无职无功的，怎能随便进宫。我到如今都没进过宫呢。”
“这样啊。”尚雅茹心里有些失望，“对了，听说圣上近日下旨选秀，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种事呢，也不知如何盛大？听说六年前还选过一次？表妹可能与姐姐说说其中见闻？”
张瑶心中立刻响起警铃：“这怕是要让表姐失望了，我那时候不过五岁，整日就知道傻吃傻玩，根本没关注过这等事。”
“嗯？可是那次玥表姐不是也参加了吗？”尚雅茹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
张瑶心中直皱眉头，这是哪个多嘴多舌的下人说的？
“姐姐确实是参加了，不过那些也不能跟我一个小孩子说不是？”
“也是。”尚雅茹微微颔首。
许是没从张瑶听到想听的，尚雅茹又跟张瑶聊了一小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她走后，张瑶脸沉了下来，叫来随云：“去查查，如今在表姨妈她们院里伺候的下人，哪个多嘴将咱们家的事情都给秃噜了出去！”
虽说那些事也都不是啥隐秘，但尚雅茹她们才住了几天啊，就知道了这么些，再多些时候，岂不是要把整个家底都卖给人家？张瑶就怕自家的下人都变成书里贾家下人那样。
张瑶还想着先将人查出来了再去告诉张氏，让她处置呢。没想到，张氏却让人来叫她了。
“母亲，可是有事找我？”张瑶进屋的时候，张氏正支着头沉思。
“来了。”张氏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听说柳姑娘给你下帖子了？”
“嗯。”张瑶答道，“才送来不久，怎么了？”
“刚刚你表姨妈来找我了。”张氏道，“她想让你带着你表姐出去认认人。”
张瑶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是表姨妈的意思，还是表姐的意思？”
“大概都有吧。”张氏摇摇头，“她们这次上京本就是为了你表姐的亲事，想多出去露露脸也是常事。”
“可是，柳姐姐这次请的大多都是宗室的夫人，请我过去也是做陪客的。”张瑶为难的道。
“这样啊。”张氏也为难了，叹息道，“也是时机不对，这阵子都没什么宴会，咱们家也不好自己办，不然我给她们引见引见也就是了。”
“表姨妈很着急吗？表姐也不大啊。”张瑶不里解的道。
“你表姐今年十六，也不小了。”张氏道，“而且你表姨妈主要是不放心家里，听说她们在路上收到了家里的信，说是你表嫂又有孕了。”
张瑶难以置信：“表姨妈难道是想赶在表嫂生产前回去？所以要赶紧将表姐嫁出去？这也......太赶了吧！”
投胎都不带这么赶时间的！
“你表姨妈倒也没说一定要赶回去，但她也不可能在京城待个两三年，那边还一大家子人呢。”张氏解释道。
张瑶皱眉：“其实我一直不太懂表姨妈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将表姐嫁这么远，她们都多少年没回京城了，以后也不一定能回得来，到时候表姐一个人在京城，图的什么？就算开封府没有合适的人，难道整个河南省也没有吗？”
张氏却是无奈的笑了：“就是因为不一定能回来，才想将女儿往京城里嫁。你表姨夫在四品上待了快十年了，你表哥跟二哥同岁，如今却还是个举人。”
张瑶沉默，半响才道：“可这样的情况，找到的也只能是差不多的啊？”又能提供什么助力？
“俗话说“高门娶妇、低门嫁女”，而且能当京官的，哪一个背后又能没点关系？”张氏倒是很明白其中的道道。
张瑶其实也知道这些道里，但是并不愿意去接触那些，总会觉得不舒服。她很庆幸自己投胎到了张家，不用去面对人间真实。
对尚雅茹她本是有些讨厌的，今儿个知道了她家里的境况后，却又有了些怜惜。毕竟尚雅茹虽然有些缺点，但她也没害人，而她的婚事却是全然被拿来当做筹码。这世上，果然最苦的还是女儿家。
“罢，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张氏其实也是一时生出了感叹才会说这么多，“即是这次宴会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找机会。”
张瑶倒有些踌躇了：“不然，我先问问柳姐姐吧？”
“也行。”张氏想了想自家与公主府的关系，问一问也没什么，不过还是叮嘱道，“也不必强求。”
张瑶点点头答应，她本也只是因为一点恻隐之心，说到底，她还是与柳卿卿更亲近些，不会因为这些个坏了她们之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