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1/1）
但贾代善夫妻之间的事情,明显是她插手不了，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有在里面插一手的必要。
她如今最关心的，都不是贾敏和林如海能不能成一对儿,而是今年的科考结果。
知道内情的张家几个主子当然也一样。
时间悄悄划过，春闱结束了，放榜的这天，贡院外头挤满了来看榜的人，张家的下人则早早占了好位置。
张瑶与张氏、张二婶聚集在东院,心不在焉的坐着，彼此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情。
快接近午时的时候,才有人来报：“恭喜夫人，杜大爷中了！第一百一十六名！”
如今张杜两家是板上钉钉的亲家，即使这次参考的不是张家未来的女婿杜逍,而是他的大哥,但这也是一个足够张家主人亲自关心的事情，因此他们府上才会派人去贡院看榜。
而杜逋考中明显是一个好消息，即使这名次有些危险,但说句不好听的，就凭杜逋把当今皇帝叫一声舅舅,他就不肯能落到三甲同进士的行列里去。殿试过后,一个二甲稳稳地。
“好。”即使心中存有心事,张氏等人也露出真切的笑意,“快！派人将准备好的贺礼送去！一路上鞭炮别忘了放！”
另有人下去安排，报信的那人则又继续,按着与张家亲疏远近的关系，回禀其他一些家族子弟考试的情况。凡考中的，张氏也都派了人去送贺礼。
很快,下人嘴里吐出了那个让三人心中一颤的名字。
“先林侯家的公子，杜大爷的同窗，高中会试第二名！”
张氏一时间有些失态：“第二？！”
张二婶亦是同样的惊讶，只有张瑶，一颗心放下了一半，这个名次，只要林如海殿试的时候正常发挥，那么前三甲是稳稳地。
“是的。”那下人好似能理解主子的心情，因此还附赠了额外打听到消息，“这次会试前十名，就只有林公子一个人将将弱冠，其他的，最小也都有三十一二了。”他啧啧称奇道，“这先林侯家，这次怕要出个探花郎了！”
这倒不是他胡诌，自前朝以来，不知什么时候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会试前几名中，只要学识差的不是太远，往往最年轻长的最风流俊俏，更容易被点为探花。
张家代代都有科举出身之人，哪能不知道这个。
张氏和张二婶都惊疑不定的看了张瑶一眼，张瑶此时也表现的一脸沉凝，毕竟这个消息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锦瑟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并不明白为什么，她迟疑的问道：“夫人，这林侯家的礼，要怎么送？”
礼当然是提前就按照规格备好许多份的，张府与林府并不熟悉，还是最近两家夫人因为乐安公主的关系才有了联络，所以这提前备好的礼不过平常规格罢了。
不过如今明摆着林家公子要一飞冲天了，这礼是不是也要变变规格？
当然要变！不论因为哪方面，张氏都吩咐道：“按最高规格的送！”
晚间，一家子核心聚在一起，却是长久的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老爷子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沉思良久，才睁眼叹气道：“等，等殿试！”
即使是他这种在官场上沉浮了半辈子的人，如今对张瑶做梦一事也惊疑不定起来。
难道，难道真的......不，这怎么可能，这种神鬼之事......
越是站得高的人，对这种玄乎的事都不大信，毕竟他们掌握着足够的资源和信息，在需要的情况下，他们甚至会将这作为一种资源拿来利用，进行政治博弈，就像贾代善之前做的那样。
他看向张氏：“老大媳妇，玥儿那边有什么消息。”
“玥儿说，她透过女婿向荣国公提起这事，荣国公心中果然是早就有意的。”张氏垂眼回道。
那日柳卿卿透露的消息，张瑶回来就跟他们说了，张氏又从乐安公主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么说，即使没有咱们家的插手，这桩亲事，也有很大的可能成？”张二叔动容的说道。
这是当然，如今的林夫人和林如海，不会拒绝荣国公亲自抛过来的橄榄枝。即使林家鼎盛之时，荣国府也是他们能够到的最好且最安全的亲事了。
再往上，就是异姓王和皇家了，这两者，没有特别的诉求，大家一般不会轻易去沾染。
屋内又陷入长久的沉寂，最终还是张老爷子出声道，他的声音依旧沉稳而可靠：“就算林家小子最后真的是探花，这也不代表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他，张老爷子依旧从容不迫：“诚然，就当瑶儿的梦真是张家祖先的警示。但......”他摇摇头，“瑶儿所梦之事太过荒诞，错漏甚多，这或许说明张家将有大劫，但结果如何并不确定。”
“事在人为。”张老爷子环视众人，当然主要还是看向两个儿子，“若我张家注定要沦为瑶儿梦中的下场，那又如何会有这个示警？”
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却莫名的有种振奋人心的力量。
小辈们纷纷起身行礼，语气振奋：“多谢父亲/祖父教导。”
张老爷子手一压，示意他们坐下：“林公子中不中探花之事已不重要了，而我张家打上了太子一脉标签之事早无转圜余地。如今能做的，其实还是按兵不动，保持如今不远不近的姿态，同时管好家里，别中了算计。好在，博远他们，这些年都会在外地，且回不来，倒无需担忧。”
“瑶儿，你聪慧，该怎么做，爷爷就不嘱咐你了。”
张瑶点点头：“瑶儿明白。”她知道张老爷子依然不愿意让她参与到后续的事情中去，她如今，只需要跟着大方针，当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就好了。
张丛这时候迟疑道：“三弟......”
张老爷子明显蹙了眉，有些不悦：“这个问题，我记得早就说过了。”
张瑶心里叹息一声，她这个爹，其实是个好人，但有时候就是太好了，心不够狠。
其实张三叔，他那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当天老爷子也就交代了这么几句话，不过张瑶知道，背后，三个当家的男人不知道开了多少小会，做了多少布置。
说是不重要，但到殿试放榜这天，张家上下依旧是全程围观的。当听到林如海果然被点为探花时，张家人不但没有惶恐，甚至还产生了脚落在实处的踏实感。
而杜逋，也没什么悬念的得了个二甲的名次。
在京中有举子考中的人家纷纷庆贺时，张老爷子却在休沐的这天，带着张瑶，悄悄的进了皇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