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2/2）

“瑚儿…玥儿…”贾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贾府，随手抓住一个下人厉声喝问，“人在哪！”

他双目瞪如圆铃、面目狰狞，如同九层地狱爬出来的怒目金刚，被他抓住的下人吓得肝胆俱裂，结结巴巴的道：“奴才…奴才一直在外院…不…不知道…”

“废物！”贾赦愤怒的将他扔开，大步冲向内院。

张二叔过了片刻才到，丝毫不顾自己客人的身份：“人在哪儿！”

被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的下人，颤巍巍的指向贾赦离开的方向：“那边……”

贾赦冲进东院的时候，整个东院已经乱成一团，飘荡在空中的，是张玥凄厉的喊声。

“玥儿…玥儿！”贾赦听着张玥的惨叫，眼睛都要充血了，他一个健步冲向产房，就要撞进去，却被守门的婆子拦住了。

“大爷，大爷你不能进去！”

贾赦愤怒的推开她们：“滚开！”

产房的门开了，周嬷嬷站在门内，沉声喝道：“大爷！请冷静！”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妻子最信赖的嬷嬷，贾赦这才冷静了几分：“周嬷嬷，玥儿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不太好，之前就动了胎气，这还不满九个月。”周嬷嬷直言不讳的道，“大爷就算进去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去多请几个大夫，还有瑚哥儿……”

提起小主人，沉稳的周嬷嬷也不禁露出焦色：“少奶奶担心瑚哥儿，如今还不知道瑚哥儿的情况，大爷快去看看，瑚哥儿没事，少奶奶也能放心。”

贾赦当然也担心自己的儿子，只是他刚才没闻到，下意识的认为儿子会和妻子在一起，这才直冲冲的跑了来。

“瑚哥儿在哪儿？”

周嬷嬷回道：“在老爷那儿。”

贾赦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在二门处遇到被拦住的张二叔，两人一块儿往贾代善静养的院子奔去。

这里的情况就好多了，下人虽然慌乱，却还尚有章法。

最重要的是，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听见这个哭声，贾赦和张二叔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能肆无忌惮的哭得小孩子就只有贾瑚了。

瑚儿没事，真好！

虽然松了口气，但没见到人总还是担心有意外，因此两人步伐更快，顺着哭声就进了东厢房。

一进门，就看见左侧的榻前围着好几个人，一个嬷嬷坐在榻边，怀里搂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轻声哄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

“瑚儿！”贾赦和张二叔同时出声喊道。

贾瑚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嬷嬷怀里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哭声不由更大更委屈了些：“爹！”

这一声叫的贾赦心肝儿肉都疼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身上还有凉意的儿子搂入怀中：“不怕，不怕，爹在呢。”

“呜呜。”在亲爹的怀中，贾瑚哭得更厉害了些，不住地喊道，“爹…爹…”

“在呢，爹在呢。”贾赦鼻子酸涩，仰起头才没让眼泪夺眶而下。

刚才搂着贾瑚的秦嬷嬷也是张玥最信重的人，虽然心疼小主子，但她也担心自家小姐，因此劝道：“太医已经看过，哥儿如今没有大碍，只是受惊过度，还有些受凉，仔细养着就行。大爷如今回来了，还是赶紧去看看老爷，还有少奶奶…少奶奶…”

儿子没事，贾赦就冷静了许多，他又安慰了贾瑚两句，将人用被子细细裹好，才带着张二叔去看贾代善。

正屋里，贾代善其实已经被太医救醒了，只是短短几日接连几遭大怒吐血，本来还有些血色的脸颊已经惨白若纸，看着就没有几日好活了。

贾赦进来的时候，太医正在堂厅跟贾母等人交代：“…本来若养的经心些，怎么也有三四年，如今，唉，也就一两月吧…”

贾赦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下，眼泪终于没能忍住：“爹……”

屋内人发现了他，贾母怒气冲冲的站起身：“你还知道回来！家里病的病、弱的弱，你一点不操心，整日就知道跑出去献殷勤。这会儿回来干什么！人还没死干净呢……”

张二叔本来在外头等着，但听着贾母越说越不像样，目不斜视的站出来打断了她：“亲家母……”

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贾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声音更加尖利：“谁让你进来的！还有没有点教养规矩！你们家有孝不知道吗！是嫌我们家不够倒霉吗！我看你不是拿我贾家当亲家，是当仇人吧！”

“咵嚓！”

内室传来瓷器摔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