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弹劾（2/2）

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这一忙，就忙到了年底，才堪堪将各地的赈灾事宜处理过去，也算能有点心情过年了。

不过也因为灾害，今年兴元帝吩咐宫中减了用度，也不再宴请宗室和朝臣，只他跟嫔妃孩子一起小聚了一下。

上行下效，各府上也都过了个简朴的年，互相之间的节礼也都以素简为要，往来走亲戚更是少了一大半。

当然，回娘家还是照常回的。

张母感叹：“好些年没过过这样轻松的年了。”

以往虽然热闹，但也累。

“其实这样轻松的年挺好的。”张大嫂虽张大哥外任好多年，今年才算彻底回来。

如今张家已经完成了权利的交接，张父张母已经荣升为老太爷和老太太，府里的事，也都交给了张大嫂。当然外头的事，如今张父还是握有绝对的发言权的，他一日没致仕，张大哥就得在父亲面前乖乖听训。

而往年都在张二嫂今日却不在，今年张二哥也升迁了，但还是外任，且任地离京城更远了些，他们一家人便都没有回来。

屋内众人都赞同点头，张瑶视线划过侄儿张祯的媳妇儿，看着那鼓起来的孕肚唏嘘不已。

一转眼，她竟也是要当姑奶奶的人了！

张玥好笑：“怎么，你还当自己是十五六的小姑娘呢？”

张瑶瘪嘴，虽然不是十五六，但她也才二十三而已，称一声小姑娘不过分的！

众人都笑了，杜煦是个小机灵鬼儿，不知道他听明白了什么，从外婆那儿跑到张瑶跟前，抱住张瑶的腿大喊：“娘亲永远十八！”

张瑶脸绿了，她平时在家跟杜逍胡叨叨，口嗨说自己永远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杜逍当然不会反驳了，还常常用这句话来逗张瑶开心。

谁知道什么时候竟被这小子学去了！

众人笑的更大声了，张大嫂笑的前仰后合：“哎哟，我们煦儿这小嘴儿甜的，以后肯定哄得他媳妇儿神魂颠倒。”

张瑶牙痒痒的将他抱起来，恨恨的拍了两下屁股，杜煦却以为娘亲再跟他玩儿，扭着屁股在张瑶怀里蛄蛹。

朝廷复工后，杜逍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朝堂的风向后，在平平无奇的一个早朝上，弹劾了王仁纵仆杀人、贿赂金陵府尹包庇杀人之事。

是的，杜逍派去的人在金陵蹲了几个月后，总算找到了这个稍微重一些的罪名，其他的虽然也有，但都不至于让御史上书弹劾，毕竟朝廷养着御史不是让御史去关注那些普通人的私德问题的。

这对日理万机的兴元帝来说只能算是个小事件，看在是便宜表弟第一次上书的份上，大手一挥让大理寺严查，这事儿对兴元帝来说就算结束了。

杜逍也不失望，下朝之后他就亲自跑到大理寺去，移交了自己让人查到的证据。

大理寺的官员还算热情的接待了他，也仔细看了杜逍递去的证据，但送他走的时候还是为难的说道：“好叫杜御史知道，这事就算确实属实，最终这王仁的惩罚也不会太重，毕竟有证人确实看到王仁亲自动手，也没听王仁亲口说出将人打死的话语，所以只能将打死人那人处置了，王仁最多只能治其一个御下不严。至于贿赂这事，若是以送礼之名的话，也很难定重罪，希望您能理解。”

虽然早有此预料，但杜逍还是有些失落，不过人家大理寺的官员也不是说包庇，只是按照律法确实只能做到如此，也不能怪人家。

所以杜逍还是郑重拱手：“我明白，劳烦众位大人了。”

官员很客气：“您客气，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大理寺很快派了专人去金陵调查，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三个月，杜逍只能耐下性子等。

回去与张瑶说的时候还是难掩失落：“我其实倒恨不得那王仁和他父亲能有个一官半职，否则此事也不会只是轻轻惩罚一下，怎么也能让他们丢官！”

可偏偏王仁和他父亲两个都是废物，身上只有个花钱捐来的监生功名，其他一概也无。但他们在金陵却仍是威名赫赫，不仅因为他们是护官符中的一家，也因为他们家结的几门贵亲。

贾家、甄家、薛家，都是他们的姻亲，还有一些虽不如这三家显赫，但也遍布各个阶层，王家人到哪儿都能吃得开。

是的，薛家也是显赫的，张瑶也是林黛玉出生后，才有意的去关注了一下薛宝钗的家族，这才知道自己当初皇商的印象有多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