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南边战起（2/2）
五月初，已在军营训练了两月的陈瑞文正身姿挺拔的站在校场上，准备带着自己的下属列阵回营。在回到营地解散众人后，谢鲸和韩琦找了过来。
“什么时候走，有消息了吗？”两人带着饭菜，坐下来后谢鲸便问道。
因为齐国公的关系，陈瑞文能提前得到一些消息，他点点头：“已经定了，半个月后启程去前线，估计过两日就会通知下来。”
谢鲸长叹了口气：“这就要走了？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当初说要上前线的时候豪情万丈，但临到头却总有些迷茫和不确定。
“过去杀两个蛮子就真实了。”韩琦声音有些冷。
谢鲸哑然失笑：“也是。”
两日后，上头果然通知，让整备行装，准备出发。他们这次不仅是去增兵的，还要押送一批粮草送到前线去，这算是给他们的第一个考验。
五月中，眼看各处都准备好了马上要出发，城外驿道却却有一背插令旗的人急速驶来，即使进城也没放慢速度，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尖叫连连。
吃了一嘴灰的新守卫跳脚骂道：“跑这么快是急着去死吗！”
杨队长瞪他一眼，呵斥道：“闭嘴！你知道那是谁吗！”
新守卫听队长话里的意思这人不简单，当即声势就弱了：“谁啊？”
杨队长却没理他，只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道：“这是出大事了啊！”
出大事了！
街上看到这人的不少，知道其代表什么意思的人更不少，这些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各家，报告这个消息。一时就能看到许多不坐班的大人们急匆匆换了朝服出门，往皇宫赶去。
他们来的没错，在皇宫外等了一时三刻，便有御前侍卫前来传话，让众人前去金銮殿，临时举行大朝会。
他们进殿的时候，坐班的官员们已经面色凝重的站在里面了，寻一二熟人询问，却都不知具体情况。少卿，兴元帝携左右相及九卿匆匆而来，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兴元帝坐下后，捏捏眉头，吩咐大太监：“念。”
太监将紧急战报展开来念，这战报是两广总督写的，言说今年二月初，真真国突然派兵大举进犯黎朝边境，猝不及防之下竟占下了归善县，当地将领反应过来率兵攻打时，却被对方据城以守。
而等两广总督得知消息要调兵前往支援时，广东沿海各地却都出现了海盗成批上岸抢掠的情况，各地守军一时各处救火，竟抽不出人手来，在急报发出之时，被占领的归善县仍旧没有攻下。
两广总督在奏报上写的都是美化过了的，实际上南方因为临海，没有像北戎那样的敌国，所以一直很安逸，当地士兵数量少就算了、也从没认真训练过，也就能打打偶尔上岸打秋风的小股海盗。
如今遇上明显早有谋划的真真国正规军，竟一时被打屁滚尿流。
其实四年前大黎就有察觉到真真国的不对劲，当时兴元帝还暗暗嘱咐两广总督暗地调查，但查了一两年没查出什么东西后，两广总督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直到人家打上门来还没反应过来。
显而易见地，等这场仗结束，两广总督是得不着好的，最好的结果都是撤职回家。
群臣在底下嗡嗡的讨论，半天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行了，都说说怎么办。”兴元帝不耐烦的喝道。
端亲王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以为，必须要遣兵将其打回去，真真国不过撮尔小国，若这次不给其足够沉痛的教训，以其在海上的势力，怕是会演变成北戎那样的疥廯之疾。”
虽然威胁不大，但却整天扰的人心烦。而且端亲王还怀疑，海上那些海盗是不是都是真真国养的，要不让这次怎么会有大批海盗这么巧的上岸牵掣呢？说不定以前那些上岸打秋风的海盗就是真真国的探子！
打是肯定要打的，这事儿刚才上朝前兴元帝就跟他们这些重臣们达成了一致，真真国又不是什么大国，加上其领土孤悬海外，用船运能运多少士兵上岸？如果这次换成北戎陈兵边境，说不定他们还要犹豫一下，毕竟北戎不仅全民皆兵、还都是骑兵，难打的很。
至于真真国，呵，重臣们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就是考虑一下怎么打、谁去打。
端亲王定了调子，兵部尚书也站出来响应：“臣以为端亲王所言有理，如今各地正好有一批新兵训练好，兵员无需担心。”
“臣附议。”户部尚书也站出来回禀，“近日正有一批要准备运往的北边的粮草兵器，可先调往南边，北边再行筹措。”
兵、人都有了，兴元帝脸色好了不少，环视众臣：“那么，谁愿意领兵前往？”
霎时，有十来个人一通出列，跪地请命：“臣愿往！”
仔细一看，嚯，大人物不少。
英郡王、东平郡王、南安郡王、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平原侯、忠靖侯等等，勋贵中间能站出来的都站出来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能立大功的机会，对手又是真真国，这不抢着上还等什么呢？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兴元帝一一扫过这些人，脑子里回想着他们的资料，最后开口道：“东平郡王，朕封你为征南大将军，即日起接管新兵营，整装待发，务必给真真国一个教训！”
“臣遵旨。”东平郡王喜出望外，他都没想到这个立功的机会回落到他手上，“定不负陛下所望！”
将领定了，众臣又议定了出发日期、物资兵器等琐事，这次大朝会才结束。
兴元帝又叫了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在御书房谈了许久，才放两人离开。晚膳时来到石君爽宫里，疲累的说道：“今年万寿节不办了。”
石君爽已经听说了真真国进犯之事，也不多话，利索答应了。
陈瑞文等人正等着出发呢，却突然被通知时间推迟了，没两天又听说南边打起来了，他们这批人不去北边了，都要到南边去。也是这天起，军中忽然多了许多年轻将领，都是陈瑞文几个眼熟的。
主将的位置捞不着，下面的却还能安插，许多武将世家都将自家儿孙安排了进来，就指望能在这场战争中蹭一蹭军功。
又五日后，大军开拨，兴元帝派大皇子前往为军队送行，这还是大皇子第一次在外露面。十二岁的少年初初发育，身高虽还不高，但却已初现风华，待人接物亦无错漏，算是一次还算完美的亮相。
本是一次平常的践行而已，但在某些人眼里，这却是兴元帝在释放讯号。仔细一想，大皇子十二岁，二皇子三皇子也已有七岁，已经在上书房进学，四皇子五皇子年岁相差也不算大，是时候开始筹谋布局了。
这些少数人的鬼蜮心思先不提，在朝堂上焦心等待南边的情况时，张瑶却收到贾敏生产的消息。
又早产了！
这才七月初，预产期原本是在八月的。
“人没事吧？”张瑶焦急问道。
林家下人回道：“夫人产后有些出血，好在大夫妙手回春救了回来。不过夫人和小公子身体都弱得很，要精心养几年。”
“也是跟您说一声，小公子的洗三、满月、百日都不打算办了。”
“人没事就好。”张瑶松了口气，“这些俗事不办也罢，回去告诉你们夫人，让她少操点心吧，等她好些了，我再去看她。”
不是不想立时去看，但以贾敏的性子，她若上门必是要操心的，这就不是去表达关心而是折腾人了。
林家下人答应着退下了，走的时候还带着张瑶给小孩子的礼物，不过一些长命锁之类的东西罢了。
即使心急如焚，但广东离京城的距离遥远，因此一晃到了年下，还没等到南边的消息。
兴元帝的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贾府却很开心，因为黎氏有喜了！
这次史氏倒没闹什么幺蛾子，反倒给了厚厚的礼，规格竟与贾珠媳妇怀孕时差不多，叫贾赦与张氏暗暗纳罕，不知道这位老太太又是哪根筋没搭对。
是的，贾珠已经娶亲了，没比贾瑚晚多少时间，娶得是国子监祭酒的闺女李纨。李纨进门后不久就诊出喜脉，比黎氏还早，当初王氏还专门上门来，说是给史氏报喜，实则是来张氏面前显摆，话里话外的说黎氏身份高又怎样，还不是怀不上。
张氏没将这话放在心上，黎氏嫁进来还没满一年呢，急什么。下来还安慰黎氏，让她不必着急，看看姑奶奶贾敏、还有她妹妹张瑶，不都是成婚几年才怀孕，也没影响什么。
不过如今黎氏怀上，也算是打了王氏一波脸，反正今年贾政一家来府里给史氏拜年的时候，王氏的脸色全程都淡淡的。
不过贾赦在前面见贾珠这个侄儿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