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与暴君共枕(重生) > 27、宿怨

27、宿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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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人还在上都,虽然这个皇宫困不住他,可若行差踏错,极有可能令先前所有的筹谋都变成一场空。

还得忍,也只能忍。

秦霜色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紧紧抿唇。

***

入了夏,有时连老天爷都变得莫测起来,先前还万里晴空,这会儿子就又开始阴沉了。

安知虞和顾横云跟在内侍身后,要去常宁宫,须得经过太液池。

湖面碧波千顷,无数株荷花已绽放,宫中娇贵品种何止百样,早荷已极盛,晚荷尚未开,一朵朵蕊瓣千重,或浅粉,或皎白,还有落日红……明媚而硕大,好似在眼前抖开一匹靡丽绣锦的卷轴,奢华的波涛涌动。

同样硕大的,还有砸到额间的雨滴,安知虞伸手摸了摸额头,抬眼望天。

“怎么下雨了?”

引路的内侍嗓音尖细,“入夏天气变幻莫测,好在前头就是常宁宫了,两位小娘子加紧几步,咱们快些进去殿中吧。”

她们前脚刚踏入殿门,骤雨霎那便至,淅沥泼洒下来。

宋骄娇早闻内侍传报,提前就已在殿内候她们多时,见了人来,她满脸雀跃,絮絮叨叨嘴里根本停不下。

“近来田假,也不用去太学院了,成日里闲得发慌,又不能总出宫去,清晨还想着说,派人去请你们入宫来陪我解闷儿呢。”

她一壁说着,一壁指挥宫女们摆上茶点甜果,很是盛情,显然为好友入宫来陪自己感到高兴。可转眼,却见安知虞一脸心事重重。

宋骄娇挑眉,问她,“你今日心不在焉的,这是怎么了?”

她一开口问,顾横云立马就要坦白交待,可还来不及出声儿呢,就被安知虞悄悄拽住袖子,“哪有么么心不在焉,不过是在看雨罢了,我们来时,还晴空万里的,这雨真是说下就下。”

殿中,巨胜奴与如意卷布置好茶点,退至一旁候着。

安知虞站在窗下,朝外望了望,心中焦急,却又不能直接表露,宋骄娇虽说也是胆大妄为的主儿,可也不是全然无脑子,她骄纵跋扈可以,虽不懂女帝为何一惯的纵容着她,但五公主毕竟是陛下嫡女。

所以宋骄娇自小就懂得避其锋芒,在外再嚣张跋扈,甚至敢给四皇子宋临甩脸色,但在宋风荷面前,却是乖巧得不行。

如果直言来意,宋骄娇怕是不愿趟这趟浑水。

若是平时,借口说想去宫里转转便是,可这会子,天公不作美,夏日里的暴雨,总是倾盆瓢泼。

“虽时常入宫,却还未曾见过雨雾中的御花园。”她想了想,艰难的编出一个借口来,“雨雾清濛之下,想必与艳阳天看时,景致又是不同,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反正九华宫也在御花园附近,先过去看看再说。

“出去走走?”宋骄娇听得一头雾水,偏头看了看瓢泼的雨势,就算撑伞出去走一遭,怕也要弄湿衣裙,疯了不成?

于是果断摇头,“咱们又不是么么文人墨客,觅景吟诗么么的,这会出去淋湿一身,不是自讨苦吃么?不去不去。”

深知好友脾性,顾横云扶了扶额头,无视掉安知虞的眼色,干脆直言,“么么赏景看雨,公主,我和阿虞入宫是因为燕世子,先前在宫外瞧见他被五公主的人带走了,又听闻俩人过往有些宿怨,不管怎么说,燕世子如今住在阿虞府中,咱们既然见到了,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顾横云说得坦荡,她这人一向将事情想得简单,跟着安知虞入宫来,她还颇有为好友两肋插刀的豪气,甚至生出股见义勇为的侠气来。

可她这番壮志豪言,宋骄娇听后,却静默了一瞬,少见的没有因此觉着新奇有趣。而是回身挥手,让如意卷和巨胜奴几人去门外守着。

待殿中无人后,这才转头看了看俩人,微微挑眉,“你们何时,与燕世子有这般深的交情了?”

若没记错,先前她们也曾虽大伙嘲笑过那少年。但是,好像从前两月起,阿虞就有些变化,待燕世子的态度,也与往常大有不同。

可是,宋骄娇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对于宋风荷与宋惊唐的恩怨,她比她们俩更清楚。

其中具体何事暂不赘叙,很清楚的一点就是,帮燕世子,就是与宋风荷作对。

所以她不明白,为何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嫡公主宋风荷呢?

顾横云想了想道:“交情……?倒也没么么很深的交情,不过,上回燕世子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的,否则那场击鞠必输无疑。”

宋骄娇在主位坐下,难得的思绪明晰,反驳道,“可那回,不也是因燕世子,阿虞才与穆韫月比拼的麽?怎就是他帮了大忙?如此说来,也算是互相帮忙了,那便两清。”

“这、这个……”顾横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干巴巴说,“可是,我们都进宫来了,总得去看一眼吧?再说了,燕世子其实也挺可怜的,好歹也是多年同窗,能帮就帮一回呗。”

“帮?如何帮?”宋骄娇反问她,“且不说五公主有没有对他如何,就算真罚了他,或者马上要对他如何,那你们去了又能怎样?公然顶撞公主吗?这里可不是国子监,这是皇宫禁苑。宋风荷,那可是国朝嫡公主,不是穆韫月姚姝那些官家贵女。”

她一连串的反问,语调渐渐激昂,最后一声,却是叹出口的,“也不是我这种,既无权势也无背景的庶出公主。”

安知虞并不意外宋骄娇的反应,也明白宋骄娇如今的难处和身不由己。说好听些是六公主,是金枝玉叶,是皇室血脉,女帝面上骄纵,但若与宋风荷这个嫡女一比,却是天差地别。

那位嫡公主,自幼被姚氏严格教养,小时候或许宋骄娇还偷着乐,可如今长大了才明白,愈是严格,其实愈是看重,对宋骄娇的放纵,其实是毫不在意。

而宋骄娇不仅是一个很好的对照,也是很好的一个挡箭牌。

有这么个跋扈任性的公主,满朝文武对嫡公主宋风荷的赞赏,简直是出奇的好。而宋骄娇,到了需要她的时候,就被女帝毫不留情的推出去和亲,并不会管她愿不愿意。

安知虞霎时觉着,其实宋骄娇与她的处境,颇为相似,都是自幼生母早逝,虽看似快快乐乐的成长至今,看似光鲜亮丽,荣宠华光,但这一切,比梦境都还易碎。

让她们拥有这一切的人,在她们不再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也能随时拿走给予她们的这一切。

罢了,何必让她为难呢。

“公主有公主的考量,阿虞明白,这事本就是阿虞自己要做,与公主无关,公主也不必因此为难。”安知虞长舒一口气,对宋骄娇叠手一拜。

“阿虞今日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陪公主解闷。”

说完,不待宋骄娇劝阻,转身朝殿外走去。

顾横云看了看她背影,又看看宋骄娇的不为所动,一跺脚,匆匆告别,便急忙追了出去。

宋骄娇坐在金丝楠木的贵妃椅上,看着两道离她而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滞留。

四周寂静无人,疾风肆虐,未来得及关上的窗扇,被风大力的合上,砰的一声,响彻在空荡荡的殿中。

传来的回声,在深闳殿宇里,渐渐消匿。

顾横云从内侍手中抢了伞,快步追上安知虞,“你怎么这般冲动,咱们再说几句好话,六公主肯定会帮的,你这两句话不对头就气冲冲走了,让公主怎么想?”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咱们要是自己在宫里乱走,肯定会被十六卫拦下。”

桃酥撑着一柄宫伞,努力地跟在安知虞身侧,竭力的将伞支在自家郡主头顶,自个儿淋湿一身也不顾。

安知虞脸色沉静,倒并没有顾横云口里的气冲冲,“这不是着急吗,改日再跟公主请罪吧。况且这事本就让她难办,她若帮了我们,或许就会惹五公主不悦,其实方才公主之言不无道理,可也有些不对。”

其实也谈不上失望,宋骄娇的确有自己的难处,安知虞不怪她。

“五公主为君,我们为臣,虽说不能违抗公主,但是,咱们又与六公主有所不同,因为我们并不仅仅是代表自己,还有我们身后的雍宁王府和镇国将军府,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至于全然无用。”

顾横云闻言,连连点头,“这倒也是,连陛下都对咱俩格外照拂,五公主也不能真的拿我们如何。”

随后又皱眉,“只是,眼下咱们如何能找到燕世子在何处?能不能走到御花园都难说……”

俩人边走便想对策,前脚刚跨出常宁宫的大门,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像是巨胜奴那丫头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

“郡主,顾二娘子,还请留步——”

俩人闻声,停步回望。

只见四个高壮的内侍,穿着蓑衣雨笠,抬着一顶后妃公主所乘的小轿辇,急忙跟了出来,巨胜奴和如意卷各自举着伞,跟着旁边。

待轿辇近了跟前,帘子掀起,是宋骄娇臭着张小脸,“本公主怎么就碰上你们两个惹事精,还不快上来,想淋成落汤鸡不成?”

闻言,安知虞和顾横云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安知虞随即犹豫道,“公主,此事你不必……”

不等她说完,宋骄娇别扭地打断她,“啰嗦么么?本公主可不是想多管么么燕世子的闲事,不过是专程来送你们俩去找死。”

巨胜奴也劝解,“郡主,顾二娘子,你们快些上轿辇吧,这雨太大了,衣裳若打湿了,穿在身上粘腻难受……”

顾横云看了看,问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咱们三乘一顶轿辇,他们……抬得动吗?”

宋骄娇冷哼一声,“都是精挑细选的力士,功力深厚着呢,就你俩这跟猫儿似的重量,不在话下。”

这话倒是不假,抬轿的四人身形魁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而她们三人,也不过刚及笈的年轻女孩儿,各个苗条清瘦,也并不重。

三人坐上去后,四位力士步伐虽沉了许多,但也相当稳健,比她们自己行得快多了。

方才桃酥只顾着不让自己郡主淋雨,一柄全撑在安知虞头上,自己已经淋湿了半面身子。

巨胜奴瞧见,连忙解下自己方才出来时披上的一件雨披,“你怎的淋湿这么多,快快披上,虽说是夏日,可湿衣裳穿久了,回头易染风寒。”

她们虽各为其主,可主子同在太学院,她们作为侍读,也算相识多年了。

桃酥感激的接过,“公主对咱们郡主可真好。”

巨胜奴凑在她耳边,悄声道,“公主呀,就是面冷心热,虽然有时候脾气坏了些,可对自己人是真的很好,她可护短了,在宫里都没人敢欺负我和如意卷……”

声音远去,一行人匆匆往御花园方向前行。

***

暴雨如柱,疾风肆虐,可马蹄声已经飒飒沓沓。

方才才打半场,骤雨突降,宋风荷下了马,却是一句,兴致正盛呢,让众人继续,她倒自个儿去了亭子里,好整以暇的,观赏这一场别有用意的击鞠。

雨幕中,少年避之不及,背上又挨上一杖,那一身藏青轻甲的内卫正值壮年,且内功深厚,力道之重,只觉半侧肩膀痛得使不上力。

宋惊唐不愿暴露自己身怀功夫一事,自然无法还手,这一对比,之前宋风荷那一击,简直跟挠痒痒似的。

他知道宋风荷来者不善,但却不能反抗,那么久都忍过来了,不能因此功亏一篑。且这一世,他已经竭尽全力,将前世三年才筹谋好的事,在这两月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只待寻得合适时机,便能立刻北归……

时机……

忽然么么,少年眸底精光一闪,眼下这不就是,从天而降的绝佳时机麽?

先前还躲,这回,干脆躲都不躲了,任那些球杖击打在身上,痛得狠了,也就麻木了。

雨幕中,视线受阻,不知何时,有一人跨马迎面冲来,手上拿的却不是球杖,不知何事换成了一把长柄斧钺。

左右两侧也有人挥杖撞来——

宋惊唐眼底寒芒,一闪而过,却死死咬牙。

淅沥声中,两匹马错身将过,那人凌空一挥,斧钺劈下,砍断少年座下马蹄。

烈马嘶鸣,跪地倒下,清瘦的少年凌空摔出,与此同时,球杖击中左侧头颅,从左脸划出长长一道伤口。

胸口亦是一击重击,喉间顿时涌上一股腥甜。

少年坠马,滚落在地。

然而,四周五匹烈马仍在疾驰,起先随宋惊唐一队的小内监,早就躲在一旁去了。

少年挣扎着爬起身,半跪在冷硬石板地面上,正要撑身站起。

两匹烈马又掉头朝他奔来……

一侧脑子被打得发懵,伴着耳鸣,可在少年视线中,远隔雨幕水帘,有道石榴红的身影,骑着一匹照夜白,朝他奔来。

再离近些,方看清,少女秀眉紧蹙,从前飞扬在脸侧的碎发,被大雨淋湿,贴在脸上,石榴红锦裙淋湿后,成了另一种更潋滟的红。

少女不知手中丢出个么么东西,正好砸在黑衣侍卫门面上,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她纵马穿过磅礴大雨,越过深闳殿宇,朝少年奔去。

宋惊唐缓缓站起身,看着那匹照夜白直逼面前,也没想躲。

马背上的少女,一手挽缰绳,微微俯身,朝他伸手。

没有一句多的话,那一刻,少年胸腔中,传来一声又一声,如擂鼓般的震动,耳中空鸣,除却那狂妄的心跳声,一时间周遭一切都变得寂静。

多少年了,少年一人踽踽独行,踩着刀尖,走在最冷的深渊。

她终于,与当年栖霞洲的那个小姑娘一样,没有再次丢下他,而是朝他伸出了手。

宋惊唐伸手,抓住少女递来的手,很用力,因为恐惧再次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他!给我抱住他!

呜呜呜我小宋好惨一男主……

呜呜呜我文下的读者也太乖太可爱了叭!

我说让她们夸我,她们就排着队使劲夸我,激动之下……我又双叒叕万更了……

(算吧算吧?今天也算吧!几百字就不要计较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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