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 182 章（2/2）
“那真是太久了，”哪吒道：“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天亮就回去吧。”哪吒想起自己为了一己私仇，擅离职守，置大局于不顾，陷潼关于危难，有些心焦，但并不后悔。
敖丙看着他道：“我们换过来，你靠着我睡吧。”
哪吒听了，自然乐意，当下便和敖丙换了过来，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哪吒的半边身子从肩膀削下去，削掉了一半，如今就剩一个脑袋半边身子两条腿，那切口还是莲藕的切口，渗着水。惨兮兮。敖丙搂着他，都不敢碰他的伤口，怕他疼。反应过来哪吒不怕疼，敖丙又觉得自己有点担心过度。
幸好哪吒是莲藕身，若是个人，这样还能活吗？敖丙暗叹了口气，感觉师父给哪吒这个身子不是没有道理的。哪吒太冲动，太易怒，几个身体能够他折腾？这下不死不灭，再不怕了。虽说再不怕了，可敖丙觉得自己担的心一点没少。
敖丙想了些有的没的，不多会儿也睡着了。
此地太过荒凉，并无野兽。只余空中一轮弯月，暗淡地照着大地。
天亮之时，敖丙睁开了眼。哪吒也睁开了眼。两人对望了一眼，哪吒笑了下，道：“醒了？那快些启程回去吧。”
敖丙看着他迟疑道：“你的身体……”
哪吒站了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灰尘，道：“我的身体没事。”
敖丙跟着站了起身，看着他：“就算心急回去，也没那么快，此地离潼关十万八千里，一天之内是回不到的。”
哪吒惊了一下，道：“有这么远？那晚我追了申公豹一晚上，不成想跑了这么远。”
敖丙道：“我们先往回赶，路上遇见有莲藕再给你接好身体。”
哪吒点了点头，敖丙有些不放心，道：“我抱着你腾云吧。”
“腾云太慢了，”哪吒有些嫌弃，伸出一条独臂弯下腰，道：“你坐上来，搂着我脖子，乘风火轮吧。”
“你都这样了，还乘风火轮？”敖丙并没坐上他的手臂，为他嫌弃自己腾云慢有些不开心，“急什么，不差这一时的，等给你接好手臂，再随你怎样。”
哪吒听出了他的不悦，笑：“我怕再迟点回去，潼关就被攻下了。”
“怎么就被攻下了，有丞相在，怕什么？还是我抱你吧。”
“要不咱们各乘各的吧，”哪吒道：“我乘慢点。”
“那也行吧。”敖丙见哪吒执意不肯要他抱，只得各乘各的。
“饼饼，我有点口渴。”哪吒可怜兮兮地望着敖丙，敖丙见说，便将树上的露水收集起来，汇成一条水柱，哪吒张嘴，那水柱便注入了他口中。哪吒喝了个满足，擦了擦嘴，对敖丙笑：“好喝，很甜。”
“你饿吗？”敖丙拿出了颗丸子给他，哪吒张嘴，敖丙喂进了他嘴里，敖丙自己也吃了一颗。这丸子可暂时果腹，不怕饿了。
旭日东升之时，两人便往回赶。哪吒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这也是他那晚太过盲目，只一味跟着申公豹乱窜，若不是敖丙来带他，等他找到回潼关的路，恐怕连朝歌都攻下了。
哪吒踏着风火轮，跟着敖丙慢悠悠地回去，方才他不让敖丙抱，是不想让他太辛苦，但现在他后悔了，他想让敖丙抱。想和他肌肤相亲。
“饼饼，”哪吒停下，喊了前面的敖丙一声。
“怎么了？”敖丙回头看他。
“抱我。”哪吒伸出了手臂，期待地看着他。
敖丙看着他，腾了过去，迟疑道：“你刚刚不是不让我抱吗？”
“我累了。”哪吒神采奕奕地看着他，看着一点不累。
“……”敖丙体谅他一个伤号，便顺着他，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哪吒一条独臂揽了敖丙的脖子，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饼饼真乖。”
敖丙唇角勾了勾，“你不嫌我慢就好。”
“不嫌不嫌，”哪吒靠在他怀里道，“是我太心急了。潼关有丞相，还有杨戬，不用担心的。”
“那就走吧。”敖丙抱了哪吒，继续往回赶。一路经过不少山川，平原，丘陵，敖丙特别留意了沿途，看有没有荷花。遗憾的是，腾了许久，不见有。
哪吒一直看着敖丙的侧脸，总也看不够似的，似要将他的样子刻进心里。
敖丙低头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由道：“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
“你好看。”哪吒道，“看不够。”
“……”敖丙对自己的颜值还是相当自信的，但禁不住哪吒夸他，一夸就忍不住脸红。偏哪吒最喜欢逗他，“你绝对是你们龙族里最好看的，龙族一绝。”
“什么龙族一绝，乱说。”敖丙忍不住回了一句。
“当然，你父兄也很出色，但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我最喜欢你。”哪吒继续大言不惭地道，敖丙被说的很不好意思，“万一有比我好看的呢？”
“没有了。”哪吒肯定地道。
敖丙被他的肯定语气搞得很想反驳他，“你怎么知道没有？你才见过几条龙？”
哪吒道：“四条啊。”
“对啊，就我和我父兄嘛，”敖丙毫不客气地道：“才见了四条龙就说什么龙族一绝，井底之蛙。”
“哎呀，饼饼，”哪吒笑：“怎么我说你好看你还不乐意呢？难道要我说你很难看？”
“不是呀，你得实事求是，不要夸大其词啊，”敖丙道：“除了我们东海，其他三海也有很多出色的龙，北海的白龙也很好看呢。”
“那你以后带我去看。”哪吒看着他笑得邪恶，“看到有更好看的我就不要你了。”
敖丙：……
哪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他要怎么反驳自己，敖丙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想得美。”
“当然要想得美了，”哪吒接着他的话，道：“我娶你做大老婆，再娶几个小老婆，你们要和谐相处哦，不要吵架，也不要打架。都是一家人。”
哪吒说的跟真的似的，震惊了敖丙，敖丙看向他，道：“你，你说真的？”
哪吒冲他眨了眨眼，“你说呢？”
“哪吒，不要开玩笑，”敖丙冷了脸，道：“一点不好笑。”
“不好笑吗？”哪吒问。
敖丙心里不大舒服，虽知哪吒在开玩笑，但说的跟真的似的，好像他就存了那样的心思，真教人不爽。敖丙不甘自己落于下风，愤愤地道：“谁说要嫁你了，你爱娶谁娶谁去。谁要当你的大老婆，谁当去”。
“你不想当我大老婆吗？”哪吒看着他问。
“不想。”敖丙拒绝得很干脆。
“小老婆呢？”哪吒笑。
“哼。”敖丙嗤之以鼻。
“逗你呢，生气啦？”哪吒捏了捏他的脸，道：“大老婆是你，小老婆也是你，全部都是你，好不好？”
“哼。”敖丙表示不屑。
“你再哼哼，我就亲你了。”哪吒威胁道。
“……”敖丙不哼哼了。跟哪吒说着话，一下走了不少路程。
“我就是觉得路上有点闷，故意逗你玩的，”哪吒怕把人惹不高兴了，过后难哄，只得摊牌了，“谁知你不禁逗呢，一逗你就脸红，再逗你就生气，你太害羞了。”
“你说的那是人话吗，我不该生气吗？”敖丙气鼓鼓地道：“还娶大老婆小老婆呢，就你这臭脾气有人愿意嫁你，你都该烧高香了。”
“那你气什么？”哪吒好笑地道。
“气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敖丙说完又哼了一声。
哪吒听到他轻蔑的语气，心中掠过一阵不悦，敛了笑容，手攀上去扣住了他后脑勺往下一压，嘴随即凑了上去，敖丙毫无防备被他亲了个正着。没想到哪吒玩得这么嗨，高空之上玩亲亲，一下把敖丙都惊呆了，手上死死抱着他，才稳住没把他丢下去。
哪吒亲完，咬了他一口，以示惩戒，“我说什么来着，再哼哼我就亲你，亲得你无话可说。”
“你真无赖。”敖丙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甜滋滋的，嘴角都要与太阳肩并肩了。
哪吒看得出他心情甚好，也不戳破他。只是捏了捏他的脸，道：“我是无赖，你就是无赖的小媳妇。”
敖丙不看他，脸却悄悄红了。哪吒愣愣地看着他，就觉得自家媳妇怎么那么可爱，越看越可爱，可爱得不得了。可惜这是高空之上，哪吒身体又这样，不然他真想下去随便找个地先把敖丙办了。让敖丙好好释放一下天性。
哪吒想起上次在屯兵营，敖丙热情得不得了，不知道憋了多久了。脑中想着与敖丙的种种，哪吒身上有些燥热起来，向敖丙道：“没见有莲藕吗？咱们下去找找吧？”
“那我飞低一点看看。”敖丙说着果真降了下去。哪吒的眼睛也开始往下面瞥。
低空飞过良田千顷，可算见着一片荷花田。敖丙抱了哪吒降落在荷花田边，将哪吒放了下来，道：“我去拔莲藕。”
哪吒点了点头，看着他去。此时晌午时分，烈日当空，四周一个人也无。倒也不怕被谁瞧见，引起恐慌。
哪吒见荷花开得粉红灿烂，不由掐了几朵把玩，等敖丙拿了莲藕回来，见哪吒手上拿着一把荷花，道：“荷花也能接上吗？”
哪吒倒未想过用荷花接，听敖丙一说，点了点头，敖丙道：“再摘点吗？荷花荷叶莲藕，有备无患。”敖丙说着又去掐荷叶荷花。等他回来，一股脑全让哪吒拿着，自己又抱了他起飞。
到山里阴凉之处，敖丙便打算在此帮哪吒把身体接好。
哪吒半边身子用荷花荷叶填充，手臂用莲藕充当，敖丙注入灵力，使哪吒的身体和新鲜的荷花荷叶莲藕衔接。哪吒的身体有自我修复功能，衔接了那些荷花荷叶莲藕之后，很快就变回了半边肉/身，只是还没完全长好，不大结实。
哪吒活动了一下新鲜出炉的手臂和肩膀，“还不太灵活，先凑合着用吧。”他的衣服被劈去了一半，新长出来的肉/身没有衣服遮掩，露了大半个肩膀。整个看上去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野性之美。
敖丙看到了个完整的哪吒，有些小激动，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残缺不全的哪吒了。每次都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灵魂被狠狠蹂蔺着。很不好受。
哪吒见敖丙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笑向他道：“怎么，看呆了？被爷的美貌给迷住了？”
敖丙刚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一听哪吒的话，不由撇开了脸，闷声说了一句：“自恋狂。”
哪吒噗嗤笑了出声，用完好的那只手将他搂了过来，道：“你也自恋，只是你不说。”
敖丙想要推开他，但顾及着他的身体刚接好，只得忍下了，问他：“你要休息一下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什么都没干，你比较辛苦，休息一下吧。”
“我怕你着急回去。”
“不着急，休息好了，我用风火轮一下就到了。”
敖丙听了，觉得他还是嫌弃自己腾云慢，有些不高兴，自己已经努力加快速度了。可是云哪里能跟风比？自然是哪吒的风火轮更快了。
哪吒见他又不高兴了，不由道：“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难道你不想快些回去吗？”
“我自然想啊，”敖丙道：“可你不是还没好吗？”
“你放心，这玩意儿粘在身上了只要不是故意破坏，没那么容易掉下来。”哪吒说着又甩了甩他那只新胳膊。敖丙看着他甩的那样，真怕他甩下来了，忙叫着他，“你当心点，自己多大劲没点数吗？好不容易沾上的。别没的甩下来了。”
哪吒看着他笑：“甩下来了又接上呗，什么大不了的。”
敖丙见他不以为意，更不高兴，“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不知道人家担心。”
“哪个人家担心啊？”哪吒凑近了他些，两人鼻尖对鼻尖，敖丙想退开一些，被哪吒扣住了月要，退无可退，敖丙只好撇开了头，闷闷道：“你说呢？还有谁会担心你？”
“是啊，除了媳妇，没人管我死活了。”哪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媳妇不要我，就没人要了。是不是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敖丙恨恨道。
哪吒看着他笑：“饼饼，我觉得你已经完全领悟了做人的精髓了，有时候我都说不过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雄辩了？你这是要当谋士吗，嗯？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大杀四方？”
“不敢当，能杀杀你的威风就够了。”敖丙道。
哪吒板正他的脸对着自己，努了努嘴，“来，杀这里。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使劲杀。”
意识到哪吒的意思，敖丙又闹红了脸，哪吒总是骚话一箩筐，一点不害臊。时不时就来挑豆他，敖丙推开了他一点，面红耳赤地道：“你正经点，别闹了。”
哪吒凑近了他耳边低笑，“现在不闹你，等爷养好了身体，再好好疼你，乖。”
哪吒说完，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放开了他，转身找地坐下了。敖丙愣在原地，浑身起火。看着那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的，真是一肚子气。撩完就跑，真是太讨厌了。
敖丙走过去，气呼呼地坐在他身边。
哪吒揽了他过来，两人依偎在一起歇息了半个时辰。接着启程回潼关。这回是哪吒背着敖丙，踏了风火轮回去。敖丙告诉了哪吒方位，哪吒踏了风火轮一阵风般掠去。
等两日后他们回到潼关，战争已经打响了。
姜子牙没空追责哪吒的擅离职守，即便他追责，哪吒也想好了说辞，就说自己去对付申公豹了。
姜子牙只是轻描淡写问了他一句：“去哪了？”
哪吒老实交代自己想好的说辞：“回丞相的话，那日我本想去敌军阵营探探敌情，不想被申公豹见着，便打了起来。申公豹把我打伤，伤后一直昏迷到前日才醒，醒了便马不停蹄赶回来了。我不知自己昏迷了这许久，贻误了军情，请丞相降罪。”
姜子牙一听他说受伤，又说去对付申公豹，哪吒受伤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姜子牙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申公豹身上，“申公豹呢？”
“被我打死了。”哪吒道。
“打死了？怎么可能？”姜子牙一听就不信，“他那么容易死？那还是申公豹吗？”
“他怎么就不能死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信，之前敖丙也是怀疑，如今丞相也怀疑，哪吒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他不是被我打死的，而是被我用九龙神火罩罩住烧死的。那九龙神火罩乃是我师父的镇山之宝，威力无边，对付区区一个申公豹根本不在话下。”哪吒找不到说服别人的理由，只得将师父的镇山之宝搬了出来。
姜子牙觑着他，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虽不知申公豹是死是活，但攻城时确实不见他踪影，难不成真死了？怎么可能呢？姜子牙很快又自我否决了，申公豹作用大着呢，哪里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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