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1/2）

等贾母带着人心急火燎的带着人赶到库房的时候,贾赦已经带人将库房里的银子搬了不少。

贾政也在，围着贾赦正在说什么，但贾赦却面色阴沉,理都不理贾政。他可没忘记，瑚儿之事，也少不了二房的手笔呢。

“孽子，你在干什么！”贾母怒气冲冲的上前，扬起手就要打人。

贾赦一闪身避开了,一眼也不看贾母，阴沉着脸见礼,语气生硬的回答道：“回母亲，儿子奉了父亲的命令，整理库房的银子,归还国库欠银。”

“什么？”贾母不相信,“这不可能！孽障，你现在是什么慌都敢撒！”

贾母怒气勃发，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既不孝顺也不贴心的大儿子。

眼见不好,贾武站了出来：“见过老夫人。回老夫人，老爷确实是奉了老太爷的命令,负责归还欠银之事。”

贾武贾母还是认得的,这是跟随了贾代善几十年的心腹,他即是在这里,那说明这事确实是贾代善吩咐的。

但贾母还是不想相信：“老爷怕是病糊涂了！你们不劝着不说，还推波助澜？”

一听到推波助澜几个字,贾赦就想到他娘在瑚儿之事上的所作所为，不由狠狠地闭上眼、紧紧攥住拳头，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不在大庭广众下质问他的亲娘。

“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贾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贾武的称呼问题。

贾武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老太爷吩咐了，从今日去阖府上下都改了称呼。您是老夫人，大奶奶是夫人，瑚哥儿是大爷。”

贾母突然一阵晕眩，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被赖嬷嬷扶住了：“什……么？”

改称呼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意味着，当家做主的人要换了，以后这家，就该老大两口子接手管了。

“我…我去找老爷…”贾母还固执的不肯改称呼，但这事跟贾武或者贾赦说没用，她得去找贾代善。

贾代善正在休息，贾母却不管下人的阻拦，闯了进去，哭喊道：“老爷…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声音很高，贾代善本就休息的不安稳，瞬间就被吵醒。

“闭嘴！”贾代善本就对贾母不满，经过贾瑚之事和梦中之事后，他对这个妻子更是没了情分。

但贾母不知道啊，她还是执意哭喊道：“老爷，老爷莫不是病糊涂了，如今家里刚遭逢大难，正是艰难的时候，你却要还欠银，这要是都还了，你是想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去吃糠咽菜不成？”

贾母其实最不满的还是改换称呼一事，但这事情根本不好说出口，她只能拿了欠银一事来说。

贾代善就冷眼瞧着她做戏，淡淡的道：“我上了折子，将爵位让给了赦儿。”

“什……什么？”乍闻此言，贾母惊得就要跳起来。

自从知道张府与刺客牵连上了之后，再加上贾赦与贾敬废前太子之事有些关联，贾母就决定要放弃大房了。所以在发现有人要针对贾瑚的时候，她不仅没管，还推波助澜的坑了张玥一把，打的主意就是要让贾家跟张府彻底断了关系，至于贾赦，之后再给说一房继室就是了。儿子可以再生，反正女人多的是，大不了多给纳几房妾室。贾家却不能受张府的拖累，贾家若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至于爵位，这不是还有政儿吗，倒是谋划一番，以老爷的救驾之功，让政儿袭爵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但如今，她的一切想法都被打破了，老爷他……他竟然直接上折子让老大袭爵？

“老爷…老爷…”贾母惊怒交加，“老爷难不成要将整个贾家拖入深渊不成，老大儿媳妇可是张氏！张家犯了什么罪，老爷难道不清楚吗？！”

之所以张家如今还没被处决，按贾母的理解，不过是皇帝想要掩盖太子造反之事而已，等造反之事平息了，皇帝肯定会找个理由将张家满门处理了的。

贾代善好悬没被口无遮拦的贾母气死，沉声道：“张家犯了什么罪？我只知道，张老爷子是因为救驾才去的！”

描补了一句，贾代善才将屋内伺候的下人都喝退，接着将一叠纸砸到还要喋喋不休的贾母脸上：“毒妇，好好看看。若不是念在孩子的面子上，我今日就要休了你！”

‘休妻’一出，贾母顿时不敢再乱说话，只哭道：“老爷好狠的心，我嫁进贾家二十多年，侍奉公婆、生儿育女，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如今只不过说了外人一句，老爷竟要休了我，我…我不活了…”

“哼！”贾代善却对贾母的做戏无动于衷，经过梦中几十年，他对这个枕边人早已了解透彻，如今懒得说什么，只道，“让你看你就好好看！”

贾母感受到贾代善语气中的冷酷，瑟缩了一下，哭声顿时下降了好几个度，不情不愿的捡起散落的纸张，漫不经心的看起来。

但只看了几眼，她就面色大变，哆哆嗦嗦的将东西都看完，她也不敢哭了，哀哀的看着贾代善：“老…老爷…”

贾代善嘲讽的一笑：“看清了？凭这些，我能不能休了你？”

贾母真真是吓到了，扑倒贾代善床前跪下：“老爷，老爷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也是为了贾家啊！张府，张府谋刺皇上，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虽没处置，但以后肯定不会放过的。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万一牵连到咱们家可如何是好，您这救驾之功不就白费了吗？舍几人救贾家全族，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她焦急的为自己辩解，贾代善却根本懒得听：“我早就与你说过，张府不会有事，你是将我的话当放屁吗！”

“瑚儿可是你亲孙子！”

“不是…我不是…”贾母还要辩解。

贾代善却已经有些心灰意懒：“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前提是你以后好好的当你的老夫人，享享清福就好，府里的事就交给赦儿两口子，你一概不准插手。否则……”

他的声音严厉起来：“你不会想要听那后果的。”

“好了，你走吧。”

贾代善闭上眼，不再理贾母。贾母虽然不甘心，却畏惧于贾代善的警告，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对贾赦所行之事再不过问。就连贾政过来询问，她也只是几句话就打发了。

就在贾家一团乱的时候，张父和张二叔也聚在一起讨论归还欠银一事。

“荣国公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张丛表示不明白。

张二叔也想不通：“我也不知，不过大哥，咱们家欠了多少？”

“不过五千两罢了，父亲当年也是跟风借了一笔。”张丛微微皱着眉头回道，“当时所有人都在借，咱家也不好独善其身，因此只稍微借了一些，要还倒是也不太难。只是，荣国公府当年因为接驾的事，借的可不少，怕是有几十万吧。这么着急的归还，怕是要伤筋动骨，而且…怕是要遭某些人的埋怨…”

这国库往外借了那么多那么些年，可没有一个说要还的，时间长了，大家秉着法不责众的心里，就没把这当一回事了，有的家里甚至老一辈死光了，小的都不知道自家里还欠了国库的银子。如今贾代善当了这个出头的椽子，这对贾府，怕不是什么好事。

张丛很是为亲家担忧，想了想道：“荣国公应该不是这等不知轻重的人才对，许是有什么用意，这样，还是先打探一下，看究竟出了何事。咱们府上反正欠的也不多，银子随时能拿出来，若是有好处，咱们也就跟着还了。”

张二叔认同的点点头：“我这就让人出去打听。”

没想到这消息倒是好打听的很。

张二叔很快匆匆找到张丛，道：“原是荣国公上了临终遗折，言说自己命不久矣，苦于无法再为皇上尽忠，又说前日梦中梦到了老荣国公，嘱咐他如今家中殷实，莫要忘了归还国库欠银，醒来后深感惶恐，竟将这等大事都忘了。因此趁自己还在的时候，将这笔银子还上，也能不留遗憾，下去见列祖列宗也能安心。”

“这……”张丛听完哭笑不得，万万想不到竟是这么个理由。

张二叔却没笑，接着道：“遗折上还请恳请皇上恩准，让贾赦袭爵。最后又哭诉贾政文不成武不就，他实在放心不下，请皇上念在他往日的微末功劳，给贾政一个末品的荫官，有个生活来源。”

张丛脸色变得严肃，细细思索后，赞叹道：“不愧是荣国公。”